“你什么意思?”柳逸沉声问。
南汐对他笑笑,“就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只顾着襄城这边,而忽略了边城。”
柳逸一脸狐疑看着她,“你为何要这样说?”
“离王已经把你在边城的燕国旧部都找出来了,你就不怕离王先杀了他们?”
柳逸眉心骤然紧皱在一起。
“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去边城,你不是说没了胡扬,也不会影响你的复国计划,那你还留在襄城做什么?”
柳逸冷冷勾唇,“是你想回边城了,所以才这样说吧?”
“我确实想去边城,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反正等你的人都死光了,我看你如何复国。”
说完,南汐就不再理会他,自顾自进屋坐下喝茶。
柳逸在院内想了片刻,也跟着她进屋。
“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返回边城了。”
南汐抬眼,“你总算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柳逸冷哼一声,转身往外走。
她对着柳逸的背影大喊:“记得带上莫仙和公孙寒。”
柳逸走后,屋子里恢复安静。
南汐深吸一口气,也倏然沉了脸。
回边城,对她来讲利弊参半。
莫仙和公孙寒始终在柳逸手上,想要他们安然无恙,她就必须暂时听柳逸的安排。
受制于柳逸,让她有诸多不便。
但回了边城,有南宫紫苑的势力帮助,兴许能快些找回莫仙和公孙寒。
回到边城,她就不用心绪不灵。
也算好事吧!
想清楚这些后,她种种呼出一口气。
南宫伯文和柳逸在襄城找了胡扬两日,确定胡扬不在城内,二人便死了心,柳逸当即决定去边城。
但南宫伯文不愿同行。
南宫依的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南宫伯文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不能跟柳逸去边城。
南宫家是柳逸复国计划中的重要人物,柳逸坚持要带南宫伯文同行。
二人一番商议,又再次来到了南汐这里。
南汐正在屋内看书,抬眼就看到南宫伯文和柳逸踏入院子。
她放下书,看向二人。
二人来到屋内,站在她面前。
“你不是想回边城?只要你治好了南宫依,我们马上就返回边城。”柳逸道。
南汐笑着起身,“我想回边城?”
她摇摇头,“我也不是非要回边城不可,你们若是不想回,那我们就继续留在襄城。”
反正,让她救南宫依是不可能的。
南宫伯文神色焦急看了柳逸一眼,继续说:“你当真不肯救依依吗?”
“南宫依处处刁难我,我为何还要救她?”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救了依依,她肯定再也不刁难你。”南宫伯文抬手发誓。
南汐摇摇头,“那也不救。”
“你……”
南宫伯文瞪了她一眼,又气又恼转过身去。
南汐等了很久,见二人都没话说,她幽幽出声,“不过你们若是真想让我救南宫依,也不是不行。”
闻言,南宫伯文倏然转身看向她,“你肯救依依?”
“我要见莫仙和公孙寒。”
南宫伯文愣了冷,转头看向柳逸。
柳逸沉默不语。
“王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南宫伯文催促道。
南汐也看着柳逸,等他做决定。
“你不能见莫仙和公孙寒。”
柳逸的态度很坚决。
南汐无奈轻叹一声,“不是我不救南宫依,是柳王子不肯让我救,那我也没办法了,二位还是请回吧!”
南宫伯文一脸急色,南宫依的病情日益加重,再耽误下去怕是小命不保,他不能再犹豫了。
他靠近柳逸身边,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王子,你就看在依依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救救依依吧!”
柳逸冷冷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王子……”
柳逸打断他,“南宫伯文,复国是大事,不能有任何差池。”
“那依依的命就不重要吗?”南宫伯文反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南宫伯文勾唇冷笑,他这一生听过最冷血无情的话,就是柳逸刚才的这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凭什么复国就是大事,依依的命就能随随便便被牺牲。
南汐看向南宫伯文,无奈补充道:“我不是个大度的人,南宫依之前对我百般刁难,我不可能说不计较就真的不计较,我已经退让了,没让你们把莫仙和公孙寒还给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答应,那就请回吧!”
说完,南汐转身背对着他们,不再看他们一眼。
柳逸已经失去了胡扬这个得力助手,她要让柳逸再失去南宫家的支持。
她要让这些燕国旧部,一个个都离柳逸而去。
让柳逸看清楚,除了他,没人还想要复国。
似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时间,南宫伯文再次问柳逸,“王子当真不肯答应?”
柳逸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好!那我们就不去边城了,我们南宫家退出复国计划。”
“你说什么?”
南宫伯文一脸决绝,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柳逸被他的话激怒了,拿出匕首横在他脖子上,“你当真要退出复国计划?”
“对。”
依依病重,说不定何时就离开了,他还去复国干什么?为了谁复国?
“你……”
柳逸看着他好久,妥协拿开匕首,“好,我让你见莫仙和公孙寒。”
…
南汐的眼睛被一条黑布蒙着,和柳逸一同坐在颠簸前行的马车里。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南汐问。
柳逸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看着她,“去见莫仙和公孙寒的路上。”
柳逸的话滴水不漏,就是不肯透露一点信息给她。
她没多问,暗自在心里计算时辰。
她在南宫府门外上了马车,眼睛就被黑布蒙上了,从南宫府到现在,马车已经行驶了很久,并且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也不知马车还要走多久,莫仙和公孙寒究竟又在哪里。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马车总算停稳了。
“我们到了?”南汐问。
“嗯。”
她刚要抬手拽下蒙眼睛的黑布,就被柳逸出声制止。
“不许拿下黑布,跟着我下马车即可。”
还挺谨慎。
行!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