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下床披了一件外衣走出房间,就见南宫伯文提着一盏灯站在漆黑的院内,而负责看守她的那些黑衣人全部都不见了。
她疑惑环顾四周,拽着衣服走近南宫伯文。
“南宫家主深夜来这里做什么?”
“依依的病情又加重了,还请姑娘务必随在下走一趟。”
因为南宫依的病,南宫伯文对南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早已把南汐当成了南宫依的救命恩人。
也因柳逸不让南汐离开院子,南宫伯文对柳逸生出了几分不满。
南汐面露几分为难,“我也想去救南宫小姐,可是这院外还有人看守,我怕是出不去。”
“姑娘尽管放心,院外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南汐微微挑眉,“处理好了?这是何意?”
南宫伯文面不改色道:“我让人在他们的晚膳里下了点迷药,现在他们已经昏迷过去了,不会再阻止姑娘出去。”
“那就太好了,那我先回屋换一身衣服。”
转身的同时,南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南宫伯文动了柳逸的人,柳逸很快就会知道消息。
二人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严重,反目是迟早的事了。
柳逸与南宫伯文反目后,势必会离开襄城去边城,柳逸抵达边城,那些燕国旧部就会全部现身。
他们将柳逸和燕国旧部,一网打尽的机会就来了。
南汐很快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南宫伯文到了南宫依住的院子。
南宫依的院子很大,院内伺候的下人也很多,看得出南宫伯文着实很喜欢南宫依这个女儿。
她这几日住在南宫府,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南宫家的事。
南宫伯文妻妾成群,儿子也不少,但只有南宫依这一个女儿,南宫依从小就备受南宫伯文的宠爱。
她知道这些后,才会借机对南宫依下毒,用南宫依来牵制南宫伯文。
南宫伯文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这边请。”
“好。”
南汐跟着南宫伯文进入南宫依的房间,明明已是后半夜了,南宫依的房间灯火通明,负责伺候的婢女也不少。
南宫伯文带着南汐来到南宫依床前,侧身对南汐说:“依依从你那里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还请姑娘救救依依。”
她听着南宫伯文的话不太对劲,不慌不忙解释道:“南宫小姐是吃了自己带来的糕点,她变成这样,可不是我害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嘴上虽说着没有怪她的意思,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埋怨她。
南汐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南宫伯文的心思。
她不急着给南宫依瞧病,继续对南宫伯文解释,“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被冤枉。”
“我明白,我已经问过那日的下人了,知道那日的事与你无关,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南宫伯文急着再次对南汐,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你刚才的话里的意思……”
南宫伯文急忙打断她,郑重其事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好吗?刚才是我言语不妥,希望你尽快为依依医治好吗?”
“也没有那么严重,你也不必道歉。”
见她拖拖拉拉,就是不肯马上给南宫依瞧病,南宫伯文很快就变了脸。
“姑娘到底如何才肯为依依医治?你尽管说就是了。”
南汐嘴角满意勾起,“南宫家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现在就为南宫小姐诊脉。”
她就是要让南宫伯文没耐心,让他着急。
这样才能显出她的重要性。
她在南宫依的床前坐下,伸出手指搭在南宫依的脉搏上。
半晌,她愁眉苦脸收回手指,忍不住长叹一声。
“怎么了?”
她的一声长叹,让南宫伯文心里咯噔一声。
她故意看了南宫伯文,又继续长叹了一身。
这回南宫伯文的耐性彻底被耗尽了,催促道:“依依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南宫小姐的脉象紊乱,似乎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中毒!”
南宫伯文脸色大变,沉默半晌,他才接着问:“那姑娘可有解毒的法子?”
南汐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姑娘这话是何意?”
“南宫家主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南宫伯文思索片刻,急忙转头看向当日陪南宫依去南汐那里的婢女。
“当日小姐可有在糕点里掺和什么东西?”
婢女低垂着头,心虚且小声说:“没、没有。”
“真的没有?”
婢女扑通跪在南宫伯文脚下,“奴婢不知道,家主还是等小姐醒了,亲自问小姐吧!”
南宫依之前交代过,谁若是敢对南宫伯文乱说半个字,就要被卖去青楼,她哪里敢胡言乱语。
南宫伯文自然不是个傻子,一眼就看出婢女有隐瞒,继续问。
“你不说的话,就被怪我家法伺候了。”
“家主……”
“说还是不说?”
“我……”
见婢女嗫嚅着嘴唇,南汐急忙帮腔,“你知道些什么就如实道来,若是耽误了你家小姐的病,你可真就没好果子吃了。”
“我……”
奴婢犹豫了片刻,红着眼眶对南宫伯文磕头,“不是奴婢不肯说,是小姐不让我们瞎说,若是我们多嘴告诉了家主,等小姐醒来后就要把我们卖去青楼,奴婢……”
“你尽快说,我保你。”
有了南宫伯文的保证,婢女似乎松了一口气。
“多谢家主。”
婢女抬眼,“那日小姐去了偏院一趟,回来后就要来了糕点,奴婢亲眼看到小姐把一些东西撒在糕点上。”
柳逸恰好就住在偏院。
南宫伯文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是柳逸给了她毒药。”
柳逸和南汐是敌非友,他知道南宫依要对南汐下手,借南宫依的手给南汐下毒也很正常。
南宫伯文几乎认定,南宫依中的就是柳逸给的毒药。
见南宫伯文还站在原地,似乎没什么反应,南汐起身幽幽长叹道。
“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南宫伯文急忙拦住她,“姑娘留步。”
她不解反问:“南宫家主还要做什么?”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