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上官赞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得出赵珏方才是在为那位了尘道长解围,当即便猜到了其中缘由。
一想到有些话,以赵珏的身份确实不方便说,他便立刻站起身来,与赵飞扬公然对峙!
“为了了尘道长好?”
“以本将所见,大皇子莫不是想给自己找回些颜面?”
“方才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打算转移大家的视线?”
“要我说,大皇子这招没用,若是知道自己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
“丢了脸才开始找补,又有什么用!”
这番话,顿时便将赵飞扬打造成一个因为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心里十分不甘,所以才要故意刁难了尘的恶人!
听见这种评价,赵飞扬大笑不止。
“上官将军,你说本宫方才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这话从何说起?”
“一开始本宫便说了,本宫只是研读了几本有关于讲述道家摸骨看相之法的古籍。”
“若是仅仅凭借着几本古籍,便能够通晓摸骨看相之法,那这世上有何需存在师傅、先生这一类人?”
“每个人都在家中读书,便可成就丰功伟业,继承先人衣钵,岂不方便的多?”
“还是说,因为世间有上官大人这般,读书无法继承先人衣钵之人,方才催生了师傅、先生这一类人?”
虽然出身上官一族,但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这就是上官赞一生的痛!
他身边的人,从来不敢提起这件事。
可赵飞扬却不在乎,既然上官赞敢公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他对峙,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即便他对上官赞小心翼翼的恭维,他也知道上官一族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走上那条路,那就注定会与赵珏以及上官一族成为宿敌!
“大皇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将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镇边大将军,眼下你便这般羞辱本将,岂非是完全不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扯到他父皇的身上有用吗?
冷笑一声,赵飞扬直面上官赞。
“上官将军的话倒是有趣得很,父皇册封上官将军为镇边大将军,这是对上官将军带兵打仗方面能力的认可。”
“这与上官将军是否通过自学,便能够有如今的成就有何关系?”
“再说了,这件事又与本宫可否是因为自己在大众面前丢脸,方才出言刁难了尘道长有关系?”
“上官将军急着给本宫扣上一个对父皇不敬的帽子,与我们之间讨论的话题,又有何干系?”
上官赞轻哼,一副完全没把赵飞扬放在眼里的模样。
他朝着玄隆帝拱手抱拳。
“启禀陛下,这了尘道长是陛下您所认可之人,如今大皇子公然在文武百官面前诋毁此人,这难道不是对陛下您不敬?”
“大皇子虽先前做出了对大夏颇有一番建树的事情,但在末将的眼中,目无尊长之人,怕是也担当不起末将的敬重!”
看着上官赞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赵飞扬无奈的摇头叹息。
上官赞一定认为,他扯上玄隆帝,就能让他那便宜老爹对他厌恶。
只可惜,上官赞漏算了一步!
这件事就如同赵珏所说,乃是会对皇家颜面有锁影响之事,若是下面的人闹一闹也便罢了。
倘若扯上了他那便宜老爹,他那便宜老爹可不会给上官赞任何好脸色!
就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当上官赞话音落地之时,便是玄隆帝大发雷霆之际。
“放肆!”
“上官赞,可是在边城待的时间久了,久到让你忘记了何为君臣之礼!”
没错,上官赞虽贵为镇边大将军。
但皇子若是自发对他尊敬,那便是他受人尊敬。
倘若皇子不曾对他表示尊敬,甚至说是皇子斥责了他,他据理力争可以,若是公然侮辱皇子,令皇室颜面有损,那便是他的错!
“陛下!”
“末将……”
上官赞被玄隆帝训斥,就等于上官一族都受到了玄隆帝的训斥。
赵珏虽姓赵,可与他更为亲近的还是上官一族,他无法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更何况,他也不愿瞧见赵飞扬这般得意,便站出来为上官赞鸣不平。
“父皇,上官将军的话虽然说的直了些,可却话糙理不糙。”
“今日这场宫宴,是大皇兄亲自求来的,也是大皇兄亲自操持的,可大皇兄却在这等情况下,闹出了这么一出。”
“这是什么意思,父皇可曾想过?”
玄隆帝确实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十分不满,但他也不傻,也明白赵飞扬是绝对不可能故意办一场宫宴,故意给他难堪。
不论赵飞扬是否想要恢复太子之位,他肯定都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小心翼翼的。
“休要胡言乱语!”
“飞扬,朕还有事,便不在你这里多留了。”
“切莫忘记你向朕求来这次宫宴的目的是什么!”
说罢,赵玄明便冷哼一声,离开了东宫的正殿。
了尘道长看着玄隆帝的背影,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东宫正殿也跟着顿时安静下来。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玄隆帝一走,赵珏与上官赞便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赵飞扬。
“大皇兄,如此你便开心了?满意了?”
“父皇好不容易愁容舒展,你却偏要故意刁难那位了尘道长,莫非你心中对父皇有何不满?”
赵飞扬冷笑。
“四弟的话可笑得很!”
“本宫对那位了尘道长能有什么不满之处?”
“本宫不过是对那了尘道长的话有些不解而已,更何况了尘道长说本宫主父母宫的日角塌陷,乃预示着父皇病魔缠身,难道本宫不该问个清楚?”
“倘若那了尘道长只是信口胡言也就算了!”
“可要是他的话当真会应验,岂非是本宫的错!”
“四弟却因为一位萍水相逢之人,对你的兄长步步紧逼,究竟是谁对谁有不满之处?!”
此时,众人方才想起,在了尘为赵飞扬摸骨的时候,曾说过赵飞扬主父母宫的日月角的日角塌陷。
那预示着大皇子的父亲因为受家庭所累,身体已然有所亏空,若不及时滋补,恐怕会影响寿命的话。
一些不站四皇子的大臣,这才意识到方才赵飞扬为何要故意刁难那位了尘道长。
试问,若是有人当面告诉你,说从你的面相看,你的父亲身体不好,怕是会短命,谁能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