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的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令人一眼看过去便脊背发凉。
好歹也是两朝老臣,上官均并未惧怕赵飞扬,反而是笑着道歉。
“臣以为大皇子所言与昨日并无不同,这才想提醒大皇子,这个办法行不通,是老臣多虑了,还请大皇子见谅!”
见谅?
他今天就是要让上官均这老狐狸的野心公之于众,顺带打压四皇子党一众!
“原来如此!”
“还好上官大人与本宫说明,如若不然本宫还要担忧,上官大人可能是在为骑射比试本宫拔得头筹一事,为四皇弟鸣不平呢!”
此话一出,四皇子党一众脸色皆十分难看。
谁不知道,上官均乃是四皇子的外公?
上官一族若想成为大夏第一大世族,便一定要扶植四皇子登上皇位才行!
平日里,上官均更是对四皇子多有维护。
如今此话一出,其他保持中立的朝臣又将如何看待四皇子以及其他支持四皇子的大臣!
四皇子党其余人自然不知,昨日上官均与赵飞扬在两仪殿产生的种种,可这事赵珏知道的一清二楚。
回想起那日他当众丢脸一事,赵珏更是略显埋怨的看向了上官均。
眼下父皇已经因他在围猎场胡言乱语一事,罚他在府中思过。
若非因今日赵飞扬所说之事,他怕是还只能被困在四皇子府什么都做不了。
可外公却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令他成为众矢之的!
这哪里是帮他,摆明了是要害他!
闻言,上官均面色一僵,不愿再继续与四皇子有关的话题。
“大皇子,今日早朝,陛下乃是为了让殿下您说清楚您的诉求,此事与四皇子又有何干系?”
“若殿下非要污蔑老臣,老臣无可辩驳,老臣一族忠心耿耿,便是先帝在世时,也未曾说过这样的话!”
搬出了先帝?
心中“呵呵”一声,赵飞扬也没有继续故意找茬,而是看向了玄隆帝。
“父皇,儿臣今日也还是那句话,儿臣此举为国为民,问心无愧,不论何人妄图污蔑儿臣,儿臣都绝对不会低头!”
这话,是赵飞扬在暗示有人污蔑他,至于污蔑他的人究竟是谁,在场的每一位都心中有数。
然而,今日玄隆帝要在早朝提及此事,可不是为了让赵飞扬带头吵架的。
他要知道真相,并尽快解决此事!
“飞扬,今日有文武百官在,绝对不会有人污蔑你,你只管说来便是!”
微微颔首,赵飞扬便朗声道:“寒冬将至,不论是我大夏边陲百姓,亦或者是西邦子民,都要面临严寒的考验。”
“儿臣认为,推行火炕乃是必要之举。”
“而且,不仅仅要在大夏边陲推行,同时也要在西邦推行,这才能够令西邦百姓不再为了生计发愁,也可令边陲百姓安居乐业!”
一旁的上官均闻言,立刻冷哼一声。
“若非是老臣提及,大皇子殿下可从未曾在提议中提及大夏百姓,如今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话看似不轻不重,却让在场文武百官立刻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赵飞扬。
难不成,赵飞扬心中当真从未考虑过大夏不成?
这一认知,让文武百官皆觉得不能接受。
“本宫一早便说了,上官大人的这个习惯着实惹人生厌!”
“本宫的话还未曾说完,上官大人便急着定本宫的罪了?”
被怼得脸色难看的上官均,又哼了一声,再没有开口。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将抵御严寒的物资,通过与西邦通商的商人,送到西邦百姓的手中。”
“至于推行火炕一事,若是父皇愿意让儿臣监督,那儿臣便绝不会令父皇失望,倘若父皇觉得儿臣难当大任,儿臣也可将火炕建造的原理以及过程,统统交给父皇信任之人!”
此时,此前一直为赵飞扬说好话的刘太傅,仍旧一脸费解。
“殿下,虽然推行火炕,确实可以令大夏边陲百姓,以及西邦百姓皆不用遭受寒冬的侵袭,可此举对大夏有何好处?”
说着,刘太傅还看向了一旁的鲜于珲。
今日,鲜于珲也被邀请到场,不过他也很好奇赵飞扬所说的代价究竟为何,便一直未曾开口。
“使臣大人,老臣有句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老臣的心声,还望使臣见谅!”
闻言,鲜于珲轻笑。
“这位大人你放心大胆的说来便是,在下可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两句不中听的话便要在朝堂之上大闹一通。”
说着,他的眼神瞟向一旁的上官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的话,险些让刘太傅忍俊不禁。
不过,他还是忍住没笑,望向赵飞扬,沉声问道:“纵然殿下心系天下苍生,不愿瞧见西邦百姓受苦。”
“但殿下可曾想过,倘若西邦人连严寒都不再畏惧,那我大夏边陲,是否会遭受西邦更为严重的侵扰?”
这话一出,鲜于珲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西邦与大夏的关系就是这么尴尬,有些话不说则以,说了便会让他无法自处。
只不过,大话他先前都已经说了出去,此时反悔,未免有些不妥。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大皇子,刘太傅所言极是!”
“西邦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他们侵扰我大夏边城,就是想要不劳而获,哪里是因为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了?”
“没错,殿下您此举,看似拯救了西邦那些迫于生计的百姓,但实际却是养虎为患,放虎归山啊!”
朝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但多数人都不看好赵飞扬的提议,甚至是觉得赵飞扬此举过于儿戏!
赵飞扬却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
“放虎归山?”
“套用一句上官大人的话,难道这件事诸位大人能想到,本宫便想不到吗?”
“寒冬将至,本宫确实打算将这些抵御严寒的法子尽数传授给西邦,但本宫也有条件。”
“如若西邦王当真觉得本宫的提议有用,那便要答应大夏,此后的三十年内,绝不可与我大夏开战!”
“如此一来,诸位大人是否还觉得,本宫此举乃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说罢,赵飞扬便转头看向上官均。
“上官大人,如今您可否还觉得本宫与西邦不清不楚,甚至还有造反的可能?”
说话间,赵飞扬面上的笑容略显揶揄,仿佛是在嘲笑上官均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