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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成谶。
苏卿卿这一胎,真的就从早上生到了晚上。
直到晚霞艳红铺满天际,苏珩实在熬不住准备破门而入瞧瞧里面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忽然一声嘹亮的哭声嗷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声音一出来,熬了一整天的苏珩直接腿一软,卸下一口气。
幸好旁边有亲随扶了一把,不至于直接跌倒地上去。
他现在,就是舅舅了!
他是舅舅了!
苏珩有人扶着,明和就没这么好运了,听到哭声,明路几乎一个箭步奔到大殿门口,朝着里面就问,“娘娘可安康?”
里面很快传出吉祥的声音,“都好着呢!”
明路就等这一刻呢,转头就道:“合宫上下,赏!皇后娘娘寝宫伺候的,不分等级,每人五两,余下外面的,全宫上下,每人一两!”
明路一早就备好的赏银,只等着这一刻呢。
然而明和刚刚卸下一口气,脚软腿软,吉祥声音一出,他扑通就跌坐到地上,最后还是被明路拖死狗似的拖出去,两人一起发放赏银去了。
关闭了整整一百天的大门,总算是被打开。
徐嬷嬷第一个被送了出来,见到孙大夫,连哭带颤的报喜,“娘娘无碍,孩子也好着呢,是个公主,陛下娘娘高兴的什么似的,都好着呢!”
她眼泪不住地流。
这小两口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苦了,这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小公主好啊,小公主是爹娘的小棉袄,贴心,正好能熨帖熨帖皇后皇上那颗历经磨难的心。
孙大夫大松一口气,没多说什么,只立在外面等着传召。
里面收拾干净,他要进去给苏卿卿诊脉,开产后的方子。
漫天晚霞,容阙给这孩子取名云霞,封号安国,赐公主府,一出生便是集万千荣华于一身的安国嫡长公主。
公主赐封公主府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刚刚一出生就被赐封府邸的还是头一份。
若是换作别处,怕是一众朝臣早就连翻觐见让皇上收回成名了,但在大燕国,在容阙这里,没有一个朝臣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人家安国公主值得。
人家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参与了两广水患,西北粮荒,八大家铲除平定,硬生生熬到家国安定海河清宴才出生。
这公主从出生就带着功禄呢,那是人家娘亲用命挣下的,谁敢说一个不是。
只是太傅提了两句,日后莫要过度宠溺之类的。
苏卿卿这一胎,平平稳稳的生完,等她出了月子,已经是繁花盛开的季节。
她坐月子这四十天,原还和容阙合计,兴许有人会趁着这个节骨眼往宫里塞人,毕竟如今宫中只有苏卿卿一个,诺大的后宫就这么空着,着实不像话。
然而,一个月子都做完了,苏卿卿都能抱着云霞在御花园里赏花了,也不见一个来塞人的。
这一日,吉祥忙完外面女校的事情,难得有空在御花园陪苏卿卿散步,提起这件事,吉祥忍俊不禁,“以前有人朝宫里塞人,整个皇宫三宫六院,一则是那皇帝自己喜好颜色,想要年年以新换旧,二则是那些朝臣存了心思,三是皇上需要后宫来平衡朝局。
如今,咱们陛下一心一意只有娘娘一个,至于朝臣们,谁敢有别的心思。
且不说西北那边,箫誉在那头把队伍拉的风生水起的,短短时间竟然已经能和沐川分庭抗礼,咱们牢牢地抓住军权。
军权稳定,这朝局就稳定,根本不需要靠后宫来平衡。
单单娘娘这次创办女校,不知道在民间呼吁声有多高呢!
京都这女校创办成功,日后在江南和西北各开一个分校,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女子凭什么无才,女子就是要有才。
全都要和娘娘一样那才好呢。
那些朝臣,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如娘娘一般能干呢,能凭本事吃饭做什么要靠男人。
娘娘之前月子里,奴婢没提,您是不知道咱们这个女校刚刚创办的时候,惹得多少大儒急眼,还读书人呢,为了拦着女子学本事,什么腌臜话什么腌臜事都做得出来。
后来还是被明和带人抓了几个典型,才压了下去。”
吉祥提起明和,苏卿卿就顺势道:“你和明和的事,怎么想的?他可是之前就来提过亲的,想要娶你,你”
吉祥愤愤道:“娘娘别在提这个,要不是他出言无状,娘娘当时也”
苏卿卿笑着打她一下,“要不是他出言无状,我现在没准儿还挺着肚子呢!这事儿怪不着他,后来孙大夫不也提了么,要不是明和说,他原本也是这个打算呢。”
吉祥抿了抿嘴,道:“那娘娘到底怎么想的呢,余将军都在别院那边住了这么久了,就这么一直不闻不问的。”
苏卿卿笑道:“我同你说明和呢,你转移什么话题。”
吉祥吐吐舌头,“哎呀,奴婢还没想好,不说奴婢的事,就说余将军,娘娘到底怎么个意思,前些日子殿下去了一趟别院,和余将军见了一面,聊了两个时辰多。”
她说的殿下自然是苏珩。
苏卿卿平安生产完,苏珩原本是要带着喜讯回召国的,但是苏珩和王宇学兵法还差点,王宇想要再教教他他自己也想再学学,就又住了些日子。
但到底是别国皇子,总这么住着也不是回事。
前几天已经在准备回召国了。
那个在大燕国安插人准备害苏卿卿的世子,当日宫宴被抓之后,三五下就招供,是沈烨唆使他如此,当时苏珩就送了消息会召国。
如今召国那边该料理的也料理干净,他年纪也到了,该上朝听政跟着学习了。
“殿下从别院那边出来之后,找了奴婢,让奴婢寻个机会问问,娘娘若是不想见余将军,不见也罢,他想把余将军带回召国,可能余将军的意思也是这个,想要落叶归根吧。”
苏卿卿望着御花园里团团簇簇争奇斗艳的鲜花,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她不是不见余扬,是不知道该怎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