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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卿瞧着这一家,只觉得有意思。
儿子快要被揍死了,当爹的呢,就负责维护形象,谦谦有礼。
当娘的呢,就负责泼妇撒风。
而这俩人,谁也不管谁。
这是分工明确的意思么?
但谁也没有真的把季长明救出来。
论理说,这个时候,爹娘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孩子么?像墨铎这种人,一出场身上带着的那种气势,季老爷必定看得出来这是个硬茬。
这种硬茬岂能是你放出七八个打手就能拿下的?
就算能拿下,谁能保证在拿下的过程中,这早就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季长明不会被他给失手捏死呢。
有点意思。
苏卿卿瞥了季长明他娘一眼,笑道:“夫人让我给你做主,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呢,这主怎么做,夫人不妨解释一下?”
季长明的娘下意识的看向了墨铎。
这种情况,一般而言,都是墨铎开口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在现场,他才是那个占理的一方。
但是墨铎提着人,一言不发。
季长明他娘下意识的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又将目光投向季长明他爹。
他爹跪在地上,一脸恭顺,“皇后娘娘明察,实在是草民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闹到这个地步啊。”
把球踢出来了。
苏卿卿点点头,转头朝身边箫誉道:“报官吧,这边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官府还一点动静没有呢,榆林父母官这是习以为常了呢还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忙给绊住脚了。”
季老爷一愣。
他没料到皇后要报官而不是直接做主,但继而一想,这位皇后根本不是那种寻常耽于宅斗宫斗的皇后,这是位马上将军,忙道:“娘娘,这事儿不用报官,虽然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到底如何,可草民也知道,这事儿是犬子不对,我们愿意赔偿的。”
刚刚还撒泼喊人的季长明他娘,一言不发呆在旁边。
墨铎眼底闪着冷笑,看着苏卿卿,端的是一派气定神闲。
苏卿卿瞧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是什么主意。
这是嫌热闹不够大呢。
苏卿卿笑了一下,“也未必就是你儿子的不是,就算是令公子的不是,再大的不是他把人打成这样也不合礼法,还是去公堂上说清楚了。
孰是孰非,有个明确的定论。
该赔偿的赔偿,该责罚的责罚,该道歉的道歉。”
苏卿卿说罢,目光落向那边早就脸色煞白的红袖楼妈妈以及映柳,“事情由你们而起,一起去公堂吧。”
红袖楼妈妈敢说一个不字?
她现在脑子都处于妈呀我居然看到皇后娘娘了这个事实的震惊中呢。
映柳立在这妈妈一侧,低低的朝着妈妈道:“会不会牵累红袖楼。”
妈妈吸了口气,没说话。
当然不会,红袖楼能成为榆林最大的青楼,靠的可不光是姑娘,背后的势力才是关键。
红袖楼的妈妈朝季长明他爹看去。
季长明他爹明显是不想去官府的,犹豫了一下,红袖楼的妈妈两步上前,正要说话,苏卿卿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转身走了。
她转身一走,墨铎提了季长明立刻就跟上。
墨铎一走,季老爷和季夫人再不想跟上也没有办法。
红袖楼的妈妈也只得带着映柳紧随其后。
榆林府衙。
陆允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坐在公堂上方的时候,脑子都有点懵。
这怎么皇后才来榆林第二天,就集结了白家,季家,红袖楼三方抵达公堂。
八大家一共八家,这就来了三家。
看了一眼被揍得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的季长明,陆允坐立不安的朝苏卿卿道:“娘娘还是您来”
苏卿卿悠然自得坐在下首,“术业有专攻,这是陆大人的事情,本宫无法代劳,还请陆大人抓紧把,季公子这里怕是难耐的很。”
季长明躺在地上,眼瞧着感觉都是要死了。
陆允擦了一把脑门的汗,啪的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要对季长明下此毒手、”
墨铎堂堂大齐国的前太子,此刻倒是衣袍一撩跪在堂前,“草民墨铎,贺州人士,来榆林是为了家中生意。
之所以对季长明动手,是因为季长明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草民作为男人的尊严。”
墨铎说着话,眼角余光朝一侧的映柳看去。
但是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提到贺州,映柳毫无反应,墨铎心里像是被人攥住一样,难受的有点撑不住。
上面陆允道:“他如何挑衅你?”
墨铎就道:“草民花几万两银子将红袖楼新到的姣姣姑娘抱养,草民前脚交了银子离开红袖楼,季长明后脚就进了姣姣的屋子,这是其一。”
陆允嘴角一颤。
这事儿他听说了。
“这件事,草民当时只教训了季长明一下就没有再追究,但季长明欺人太甚,就在方才,红袖楼的妈妈带着姣姣去了春香坊制作衣衫,草民陪同前往。
在春香坊,季长明给草民端上有毒的茶水。”
说着,季长明将一条湿哒哒的帕子从衣袖中抽出。
“这帕子上沾的就是那茶水,是不是有毒大人一查就明白了,草民险些命丧于此,季长明被当场揭穿之后,不知悔改甚至不给草民道歉,还要当着草民的面,强行与姣姣姑娘亲热,试问大人,草民能忍么?
这件事当时发生在春香坊前堂,整个春香坊的伙计都能作证。”
季长明被揍得奄奄一息说不出话,季长明他娘跳脚就咆哮道:“谁知道这毒是不是你下的,我儿子一向懂礼守法,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违法乱纪,我季家的孩子犯不上为了个妓子就杀人,分明是你诬陷,那毒肯定是你自己下的。”
墨铎凉凉看了季长明他娘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扑进来一个人。
“大人,草民要状告季长明杀人夺地,强抢民女。”
这人出现的突然,就像一阵风冲了进来,扑通就跪在地上。
跪的位置也特殊,正巧就在苏卿卿脚边。
墨铎看了苏卿卿一眼,苏卿卿回笑:多谢你搭的桥,好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