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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卿偏头瞧苏珩,“想家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苏珩气的咬牙,“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少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苏卿卿!”
他直呼其名,稚嫩的脸上带着红扑扑的怒火,苏卿卿瞧着好笑,笑声出来,心也跟着松了好多。
“我不回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
苏珩就道:“什么事?你要调查余老将军的死因吗?调查了又如何,能左右他那个身份的人的生死,在大燕国也好在召国也罢,难道仇人是谁你心里没谱吗?
大燕国,无非就是太后一党,可太后镇国公已经垮了,而召国,窦家也倒了,你这仇不是已经报了么!”
苏卿卿摇头。
报仇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余扬报仇,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当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将她交给皇上,就足以见得,他对那个时候的情形有了足够的判断。
判断之下还是难逃生死,那就是宿命。
而且皇帝养了她这么大都不愿意告诉她真是身份和所谓的仇家,那就是不希望她知道。
能为自己报仇,她已经觉得此生无憾,父辈的仇,原谅她自私自利,她不想再营营算计了。
上辈子她杀伐战场那么多年,一身伤病,重生后满心琢磨着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现在,听着远处的乐声,她身心俱疲。
她这么折腾,这么奋进,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为了换一个地图尔虞我诈?为了所谓的占有沾满鲜血
容阙一直担心她离开,她也曾真的许诺吉祥会离开,可她真的愿意离开么?
她上辈子在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她始终记着自己初入战场时的心情,那时候,什么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她一门心思想着的,只有活着。
她活着,妹妹才能好好的活着。
可到头来呢?
她惦记着捧在心尖的妹妹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呵护她,直到容阙出现。
她承认她沉溺于这份感情不愿意松手。
让她去后宫和那成群结队的女人争斗,她不屑,可让她潇洒离开,她做不到。
闷闷吸了口气,苏卿卿不再理会苏珩,双手撑在两侧,身子向后倾,半眯着眼睛,苏卿卿望头顶的光。
容阙就是她灰暗生命里的那道光。
她现在,只想抓住光。
也许,她的光,与众不同。
苏珩眼瞧苏卿卿这个样子,急的不行,“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去争一个男人?苏卿卿,你上辈子是大将军,这辈子是我召国的嫡公主,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份委屈。”
苏珩眼睛发红,像小兽一样瞪着她。
正说话,外面一个婢子急急的跑进来。
这小丫鬟是苏卿卿从召国带来的,一直在厨房做事,甚少来主院这边。
“主子,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小丫鬟一进院子还不及抵达苏卿卿跟前就喊。
“外面都传,说是大齐来了使臣,今儿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同使臣一起来的,还有大齐的一位公主,大齐想要把这位公主许配给陛下做皇后。”
苏珩顿时脸色一青,拔脚就朝外走。
苏卿卿忙一甩鞭子直接勾住他的脚。
迈出去的脚被鞭子缠住,苏珩奋力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愤愤回头瞪着苏卿卿,“你拽着我做什么!”
苏卿卿冷脸看他,“你做什么去?”
苏珩捏拳怒火冲天,“做什么,当然是进宫,我去看看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要娶什么狗屁大齐公主。”
“今儿是他的登基大典,且不说这消息是否真实,就算是真的,这大齐的公主今儿也嫁不成,你急什么,册封皇后,那是要钦天监算了日子的,不是说谁想册封就能立即册封。”
大齐,在辽东以北的一个大国。
苏卿卿前世的时候,大燕国的国力远比大齐强,所以大齐和召国对大燕国,都是俯首称臣。
可苏卿卿战死之后,大燕国内斗越发剧烈,而大齐则一路高歌鼎盛。
如今的大齐依旧比不上曾经的大燕国,可是足够和现如今的大燕国相比。
甚至,人家可能还比大燕国更有优势。
毕竟他们紧邻辽东。
若是大齐作乱,再加上禹王作祟,大燕国如今能用的兵马只有苏卿卿这一支,一旦苏卿卿奔赴战场,那荣阳侯一定会伺机作乱。
当日一场内斗的分崩离析,导致现如今的掣肘难行。
有时候苏卿卿也想过,如果她没有执意要报仇,是不是大燕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事实告诉她,不论她是否存在,大燕国分崩离析都是迟早的事。
当年苏家军解体,那个能镇压魑魅魍魉的军队消散,积压了许久的各处力量岂能不抓紧狂欢。
现在这个恶果却要容阙去背负。
倘若大齐执意想要联姻,苏卿卿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容阙的为难和痛苦。
苏卿卿一贯是我若不爽谁也别想安生的性子,可现在这人换作容阙,她不舍得了。
“别急,等等吧,等他回来,具体什么情况就知道了,你现在就算是冲进宫里又能怎么样呢。”
苏珩不甘心。
莫说苏珩不甘心,就是吉祥也不甘心,吉祥眼巴巴看着苏卿卿,“主子,若是真的,我们走吗?”
走吗?
苏珩见苏卿卿迟疑,急的跳脚,“你还犹豫什么,但凡当时镇国公果断一些,他那个孙子也不会被毒死在宫里,现在你这样犹豫,与当时的镇国公又何其别!
天底下好男人多的去,你要是”
咆哮的苏珩忽的话音一低。
“你若是不喜我,还有别人,鸟大了什么林子不能找,非单单吊着一棵树呢。”
苏卿卿起身,揉了一把苏珩的头发,又捏捏吉祥的小脸,“好了,我知道,这事情,我自有分寸。”
苏珩还想再说,被吉祥扯了一把衣袖拦住了。
吉祥舍不得苏卿卿委屈,更舍不得苏卿卿为难。
他们这样催促,于苏卿卿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