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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皇上刚刚批完折子准备用一点宵夜就睡觉,外面忽的传来急切切的说话声。
紧跟着,门口小内侍焦灼的声音便响起,“陛下,禁军统领大人求见。”
皇上一愣。
禁军统领?
禁军统领不是带兵围了太子府吗?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太子府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朕不能承受更多了!
自从容阙出事,这几日弹劾他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爆发。
勾结外将,贪墨公款,横征暴敛,草菅人命
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据确凿。
现在,大半夜的难道还能出事!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皇上沉着脸坐在桌案后。
禁军统领裹着秋夜的寒气进来,行礼问安,急切回禀,“陛下,就在刚才,臣在太子殿下府邸外巡视时,有人从里面扔出裹着布条的石头,布条上写着,他在府邸见到了苏云鹤。”
苏云鹤三个字出口,皇上惊得人都僵住了。
过了好一瞬,才震愕又匪夷所思的道:“谁?”
禁军统领恭顺道:“苏云鹤,正在被流放的苏云鹤。”
哪里是正在被流放的苏云鹤,今日刚刚收到消息,苏云鹤在被流放的路上身体不支,病死半路。
这病死的人,现在在太子府上?
皇上拳头一攥,狠狠在桌面砸下,“你确定?”
禁军统领忙道:“这是非同小可,臣拿到布条一刻不敢耽误就立即进宫。”
说着,他掏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并一张布条。
内侍总管上前接了,把东西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瞧着布条上的字,怒火烧的眼睛赤红,“去搜!给朕把那孽子拿下!”
禁军统领得令,立刻便执行。
他一走,皇上一怒之下抄了面前的桌案。
“放肆!他放肆!苏云鹤是朕流放出去的人,他勾结南梁真当朕看不出来?他与南梁九皇子搞的把戏当朕不知道?容阙竟然把苏云鹤弄到了自己的府里!他是何居心!
朕一直以为,苏云鹤是镇国公的人!
现在,他竟然在容阙府中!
朕要废了他!废了他!”
怒不可遏的咆哮声低沉的蔓延在御书房。
内侍总管惊惧不安立在皇上身后,一言不敢多说。
太子府。
火光照亮整个府邸。
禁军统领带人,亲自闯入,一声令下,“给我搜!”
当即便有无数禁军强横搜查。
容阙面无表情立在禁军统领面前,苏卿卿与他并肩而立。
禁军统领皮笑肉不笑的虚虚拱拳,“殿下多担待,臣也是奉命行事。”
容阙一言不发。
禁军闯进来的那一刻,他们刚刚审完苏云鹤,时间赶得这样急,不知道春娇是不是已经把人处理好了。
如果禁军当真能搜出蛛丝马迹,他要如何应对?
当时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看着春娇处理就急急赶来这边。
容阙绷着神经,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整个太子府的下人已经被全部聚集过来,明和与明路站在这些下人的最前端,相较其他下人脸上的惊惧不宁,他们两个则淡定很多。
可但凡习武之人就能发现,这两人面上虽然淡定,可手始终缩在袖口。
那里,藏着反击用的匕首。
但凡情况需要,他们立刻出手。
通明的太子府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寒意伴着秋霜一层层加重,有心理素质查的下人已经被这气氛吓得抖得站不住。
这场面,分明是抄家的前兆。
太子一旦被抄家判定为谋逆,整个太子府都要陪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除非,有靠山。
被派出去的禁军一路一路归来,带回同样的消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随着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原本气定神闲的禁军统领脸上开始焦灼不宁起来。
怎么会没有呢?
二殿下得到准确的消息,苏云鹤就在这府中。
难道是有机关暗室?
可他只是来搜查而已,没有权利让太子给他带路,更没有权利指挥太子做事。
最后一路人回来,“大人,没有。”
这最后一声回禀让禁军统领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他凌厉的目光横扫整个太子府的下人,然后举起手中石块与布条,“谁扔出来的?”
这话登时让噤若寒蝉的下人更加战栗不安。
混乱的人群里,一个矮瘦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他惊惧的飞快瞥了太子一眼,然后吞着口水道:“我,是我。”
容阙看向这人。
王大,府中照料马草之人。
这么不起眼的一个人,今儿险些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禁军统领冷冽的扫过容阙,目光落向王大,“你说你在府中见到苏云鹤,可是事实?”
王大双腿抖得不能停下来,整个人筛糠似的道:“是,是事实。”
明路登时坡口大骂,“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拿这种事陷害殿下!”
余良跟着道:“殿下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禁军统领没有耐心,粗暴朝着人群一甩鞭子,“闭嘴!”
鞭子抽在地上,巨大的响声让余良闭嘴。
明路还要再说,可瞧着容阙的神色,只得不甘闭嘴,将头偏到一侧。
禁军统领朝王大道:“人呢?”
王大再次吞咽口水,又看了容阙一眼,低着头道:“在,就,就在西跨院太子爷的备用小书房。”
容阙一个三个书房。
正儿八经办公用的一个,正房院中一个,西跨院一个。
他说的没错,苏云鹤的确被藏在了西跨院这个书房中。
禁军统领闻言立刻看向自己的士兵,当时带队去搜查西跨院的一名士兵出列,“统领大人,西跨院没有找到他说的这个书房。”
禁军眼角肌肉一抽,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这个隐秘的地方,他转头,扬着下颚,带着倨傲与寒意看向容阙,目光在容阙脸上顿了一瞬,一把推开王大,“带路!”
王大立刻踉踉跄跄带人去找。
禁军统领冷声笑道:“殿下,私藏朝廷流放罪人,这罪名可不小,殿下图什么呢?”
容阙没理他,倒是苏卿卿似乎安奈不住一样,翻着白眼道:“你就这么肯定能搜出来?”
禁军统领对这位来自召国的公主没有一丝好感,更谈不上尊重。
召国弱小,嫡公主又如何!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