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初艰难的走出巷子时,救护车正要出发。
她走上前,被人拦住,她艰涩道:“我是家属。”
护士见她状态不好,便以为她也是伤者,让他一同上了救护车。
车上的姜军,整只右胳膊都已血肉模糊,身上的伤不计其数,只看了一眼,她就不忍心再看下去。
护士在给他止血,他意识薄弱,居然迷迷糊糊中,依旧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姜军有气无力的说:“洛初姐,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害你难过了,都是我的错。”
陈洛初吐不出一个字,她说话的能力好像被剥夺了。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哪是他的错呢?
他很好,坏就坏在,她害他卷了进来。
“洛初姐,我好像不行了,可是我还没有带你去庙里祈福,也没有带我父母出来见世面,我好遗憾啊。”
姜军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绕是护士见惯生离死别,这时心情也沉重,安慰道:“别说话,别浪费体力,会好起来的,我们所有人都会拼尽全力救你。”
陈洛初也说:“姜军,会好的,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接叔叔阿姨出来玩,好不好?”
姜军似乎是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病人好像昏迷过去了。”
车上氛围逐渐凝重,陈洛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压抑得她这种强心脏都受不了。
她没有像这时候那么焦灼过,姜军是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孩子,家中还有年迈并且条件不好的父母,他要是出事,她接受不了。比任何人离开她还要难以接受。
到医院时,他被推去抢救。
她一个人在抢救室外等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抱头痛哭的,有喜极而泣的。陈洛初开始心慌,怕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好在在等来的不是噩耗,姜军没有死去。但也不是好消息,他的生命体征很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陈洛初在重症监护室外,坐了一整夜。
她哭了停,停了哭,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最后冷冰冰的抹去眼泪。
有的时候,不血债血偿,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身边的人。
萧涪怎么能不遭报应呢?
不遭报应,也没有关系,她更相信事在人为。
她会尽快的,没有路,她修;没有机会,她创造机会。只要他不是光明磊落的活着,他的腌臜之事,她会揪出来。
萧涪再强又如何?她是陈洛初。
姜军第二天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她不再像昨日那般歇斯底里,很平静。
萧涪跟姜钰是一起来的医院,两人分明看见她,却没当一回事。萧涪反而问姜钰道:“你昨天提前离场了?”
姜钰并不在意他的询问,而是反问:“你不知道你妹妹昨天回来了?我回了一趟家之后就去见她了。”
“难怪她回来并没有找我,原来是去找你了。你们这是和好了?”
“和好?”姜钰轻笑,“没有。我们的事,你最好别多问,也别干涉。”
萧涪不再多问,注意力终于定格在陈洛初身上,感慨万分:“我还是第一次,见陈小姐那么失控。看来姜军,远比其他人都要重要。”
陈洛初淡淡说:“嗯,身边的人背叛的背叛,离开的离开,伤的伤,都离开了我。我彻底一无所有了。”
“给我下个跪,我放你一条生路?”萧涪提议道。
她瞥他一眼,在说他问了也是白问。
萧涪道:“这样吧,你给我磕个头,我给姜军找更好的医生,保他不死,如何?”
姜钰朝陈洛初看过来,神情严肃,在等她的反应。
“如何?”萧涪加重音量。
“说话算话?”
“算话。”
陈洛初没有任何犹豫。
她直直跪了下去。
萧涪笑了两声,说:“有意思。”
姜钰站在萧涪身后,看似很感兴趣的笑了笑,可很快就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