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不禁把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后面的对话。
“请问你要什么水？”
“矿泉水吧，多少钱？”
“一瓶五元。我扫你。”
“好的。”
交易完成，列车员把小货车继续往前推，后排的对话声便没有了，但是赵亮听了几句，心里越来越肯定，自己刚才看见的人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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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最后确认一下，赵亮故意起来，假装整理自己放在行李架上的背包，悄悄转头一看，后面离他两排的位置，正坐着一个时尚小女生。
她眼睛大大的，短发披肩，两个耳朵上各有一枚闪闪发亮的耳钉，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羊绒加厚外套，头上戴着一顶羊毛休闲帽，正在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窗外。
“东方小姐……”
赵亮认出她就是前几周一起参加陶然公司模拟操盘比赛的那个东方小姐。
当时她以全国月赛排名第四的成绩，参加进来，结果得了第三名，但是最终仍拒绝和梁天佑签约了。
江啸天说过她看上去是个二次元的小女生，但是并不简单，投资水平也高，不是什么偶然买了一个大牛股，就混上实盘赛排名榜的人。
赵亮不动声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心想：好巧呀，怎么在这车上碰到她了。刚才她应该是从洗手间回自己的座位上，路过自己的位子，否则也不会被赵亮看见了。
不过，赵亮现在已经做了易容，和那次游艇比赛的样子不同，而且和东方小姐自从那次模拟比赛后，也再无行动交集，也就不去主动相认了。
很快，动车就到了湖畔市，赵亮故意和那东方小姐走不同的门，下了火车。
远远看见她也只背了一个包，快步走在前面，身边也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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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来旅游的吧？”
这时江啸天已经从笔记本里飘到空中，伸了个懒腰，赵亮看身边行人都匆匆赶路，没什么人关注自己，便一指前面，和江啸天说：“你看前面那女孩子是谁？”
江啸天飘了过去，面对面看了一下，回来说：“咦，好巧呀，这不是那个东方小姐嘛？怎么是双休日不用看盘，过来旅游的？”
“不知道呀。应该没有发现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只管自己的事就好了吧。”
江啸天点点头，他回到湖畔市，自然更关心早点回到福利院去，对这东方小姐也就不关心了。
赵亮出了车站，打了辆出租车，就奔阳光福利院而去。
阳光福利院离湖畔市市区略有些远，在一处郊区的山谷口。
门口有条小溪流过，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小山。那些山都是背阴的，常年阳光稀少，看来不容易种庄稼，但适合种植茶叶，所以小山坡上，尽是一株株低矮的茶树。
天上几朵白云飘过，还遮挡住了本来就不多的阳光，让这片人迹罕至的山坡更显幽静。
出租车把赵亮送到一个地方，说目的地已到。赵亮付了钱，推门下车，面前便多了一间朴素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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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落的大门并非严严实实的铁板，而是用铁栅栏排列在一起，所以人站在门外，可以透过栅栏看见里面不高的几幢楼房，还有一个小花园，坐在几个晒太阳的老人。
大门旁的墙上，挂着“湖畔市阳光社会福利院”的牌子，江啸天已穿进了栅栏，朝里看了看，兴奋地说：“就是这里，我又回来了！”
赵亮自然进不去，只能老老实实找到大门旁的门卫室，和门卫大爷说：“大爷，你好！我是湖畔都市报社的记者呀，想问下江院长在吗？我们报社想宣传下阳光社区福利院四十年来，坚持公益、坚持扶孤助残，为构建和谐社会作出的贡献！”
门卫大爷放下面前一张巨幅报纸，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赵亮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记者证来，在他面前一晃。那记者证，当然是赵亮从某宝上，低价淘来的道具。在这个人人都能当自媒体的时代，记者证早就不吃香了，还是赵亮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能提供的。
老大爷说：“哦，记者呀。江院长在的，你进去，到那幢红色外墙的房子里，去问问吧。”
看来，门卫大爷还是挺信任这记者证的，他按了一个开关，那铁栅栏门自动移开了，赵亮谢了下门卫，自己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赵亮发现这家福利院已经果然不是以收养孤儿为主的了，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的老年人已经是花园里的主力，那些本该活泼好动的孩子，都没出来。
“福利院本来有三幢房子，两百个床位可以安排孤儿，现在只有一幢房子、七十几个床位是给孤儿的，剩下两幢都安排给了孤老。”
江啸天介绍说，赵亮点点头，心想这也是人口老龄化的一个缩影了，以后的孤老要比孤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