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韵没有像白天那般放肆,现在她和席川两人单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怕稍不注意就会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然后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出来。
“哼!”少女轻蔑地哼了一声。
电梯的门徐缓地打开,陈诗韵抱着书本迈了出去,席川并没有跟上来,她不禁松了口气。
次日清晨,陈诗韵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床上,发出柔和的光芒,她坐起来伸了一下懒腰。
她打开手机,何静雯将孟凯杰扶老人被对方家属起诉的事情告知了她,这事会在下周三开庭。
陈诗韵见何静雯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打算吃过早饭后,回学校和他们一起寻找当时的目击证人。
少女给席坤说了回学校的事,男人没有说什么,派了一个司机送她回学校。
春天渐渐到来,她坐在车上看到车窗外郊区的风景绿草花红,空气中充满着泥土芬芳,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在农村时的生活环境之中。
车辆驶出庄园没多远,陈诗韵突然在对面的河边捕捉到一个身影,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站在河边的石头上捞些什么东西。
她动作笨拙,手里的水瓢不小心掉在进了河里,女孩只好用手去捞,结果手刚伸到河水里,整个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陈诗韵看到这一幕,连忙往前喊道:“停车!停车!有人掉河里了!”
司机听到此话在路边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将车停下,陈诗韵打开车门,猛跑到河边,整个人扎进河中。
“有人落水了!”河边突然有路人大喊起来。
陈诗韵奋力地拍打着身上的水,拼命向女孩游去,初春的天气本就有点凉,但是她却不顾身体上的寒冷,不停地向河中游去。
“救救我啊……”小女孩哭喊道,她抓住河里的大石头,想从水中爬起,可是由于河水太深,她根本无法站起身来。
她的头不断浮出水面,又因为挣扎慢慢沉了下去,直至整个人被河水吞没。
陈诗韵游过去,在小女孩往下游时伸手过去搂住了她的脖子,之后便拼命地向岸上游去。
小女孩已经昏迷了过去,陈诗韵因为练箭的缘故,左臂力量比寻常人还要强,她吃力地往岸边游,但由于体力消耗过大,很快就气喘吁吁。
“陈小姐,抓住棍子!”司机大声喊道。
岸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的路人打了救护车和消防队的电话。
陈诗韵抓住司机递过来的棍子,在几个路人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女孩拖上了岸。
女孩的家属居住在这附近,在听到消息后连忙赶来。
在看到小女孩被人救上来时,孩子母亲穿过路人抱着女孩哭起来。
“儿啊!”
“孩子妈妈,您别这么抱着她,我们得先给孩子做急救。”陈诗韵语气严肃,生怕耽误最佳生还时机。
女孩母亲闻言也被吓到了,松开了双手:“姑娘啊,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吧。”
陈诗韵不顾贴在脸上的湿发,上前抱起了小女孩,采取头低俯卧位行体位引流,迅速给患者清除口腔内的污水以及污物分泌物、其他异物,用右手快速且用力拍打溺水者后背让气管中的液体排出,能有效保持气道通畅
做完现场急救后,女孩仍是处在昏迷状态,她查看了她的呼吸以及脉搏,然后用手捏住女孩的鼻孔,用一只手托住溺水者下颚,进行扩口对口吹气。
差不多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女孩终于咳出了喉咙里的水,慢慢苏醒过来,见状,孩子母亲一把抱住孩子。
此时消防车和救护车已经到来,陈诗韵看到孩子没有太大的危险,默默从人群里退出。
席坤坐在车里,他是在陈诗韵即将游上岸时来到这里的,现在望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衣服已被河水浸透,漆黑狭长的眼睛微眯着看她的背影,脸上看不出表情。
“走吧。”席坤对余山吩咐道。
黑色劳斯驶离这里,男人坐在后座,脑海里全是少女救人的场景,她离开时那样平静从容,就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陈诗韵…….”席坤微启双唇轻声说了句。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余山坐在驾驶位还是听到了,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席坤,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
陈诗韵本来要回学校的,但一身湿衣确实不方便,她只好返回别墅换衣,在进大门时遇见席川。
“哟,这是哪里来的落汤鸡。”席川见她如此狼狈,立刻调侃道。
陈诗韵别过身去,打算绕过他上楼,却没想到被他拦在了门外。
“你什么意思?”陈诗韵不悦地问道。
“真脏,别脏了我家的地板。”
席川的话伴随着冷风吹拂而来,吹得陈诗韵的脸色发青,身体也有些发抖。
“二少,陈小姐刚才…….”司机刚为陈诗韵开口辩护,却被席川打断。
“这有你什么事?看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司机立刻噤若寒蝉,把剩余的话咽到肚子里。
“席川!”陈诗韵怒不可遏,对着他大声喝道。
“我哥不在家,你说你还能找谁撑腰?”
陈诗韵目光犀利的盯着他,她环抱住自己不由自主瑟瑟发抖的身子,内心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她心想,以后别让她爬到高位去,否则她一定不会让席川好过的。
“我们走。”陈诗韵转身向轿车走去,回头时却发现司机站在原地,丝毫不敢上前。
席川仰着头,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阶层高低在这一刻体现出来。
陈诗韵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现在有多渺小多无力。
她头也不回地往庄园外走去,兜里的手机渗进了水,开不了机。
寒风逼人,吹得陈诗韵直打哆嗦,她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的终于决堤而出。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着一般,痛得无法呼吸,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地上。
这一刻她连求助的机会都没有。
她花费半个小时走到路边,终于搭上一辆出租车,司机听闻她是B大的学生,出于高等学府的滤镜,好心地没有收她车钱。
陈诗韵坐在车上,脸上早已看不见方才流过泪的痕迹,她只是对着司机说道,路过河边时救了一个女孩,没想到自己的手机被泡了水,无法使用。
司机早就听闻了一个小时前的事,没想到当事人坐在了自己车上,他不仅没有收钱,还把暖气开到最足,待陈诗韵落魄地回到学校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
她一路上匆匆回到寝室,发现宿舍里没人后,拿起自己的贴身衣服来到浴室,边洗边流泪。
“席川,你等着!”
她想起之前被绑到汤臣的事,又想起在庄园里被他时时刻刻刁难,手不由自主地捏成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