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丘上点亮了明亮的灯火,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醒目。
陈诗韵和戴君明走在路边的林荫小道之上,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泛着柔和的光辉,就连周围那些大树都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陈总。“戴君明下颌线绷紧,半晌,朝她牵唇,眼神沉黑隐晦。
陈诗韵转身回头看到他站在黑暗处,也不继续往前走,而是凝视着她。
“怎么了?”
戴君明喉头滑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咽回肚子里。
“戴总?”陈诗韵继续问道。
戴君明低头瞥了自己锃亮的皮鞋,忽然开口道:“你跳舞的样子很美。”
陈诗韵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她后退几步,把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后:“我以前是跳古典舞的,我也很多年没在人前跳过了,之前跳的那些全都是基本的舞蹈功。”
“想看吗?”陈诗韵继续问道。
戴君明喉头滑了滑:“想。”
语罢她脱掉自己的高跟鞋,蓝色的礼服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点点蓝光,辉映下格外美丽。
陈诗韵光脚登上一个圆形的平台上,背对着戴君明,然后把自己盘起来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夜晚的天空璀璨而宁静,星星点点,散布在深邃的夜幕之中,微风拂过她的头发。
陈诗韵的手臂开始舒展开来,她侧过身,一颦一笑间充满风情,身后一轮高悬的明月,散发着清冷皎洁的光辉照耀着她。
她跳的舞宛若温润如生机盎然的山茶花,撩动的裙摆轻柔摇曳,转圈舞动时,似水如烟如雾缭绕,似烟非云让人迷醉。
陈诗韵在夜色中张弛有度的舞动,没有丝毫赘余,戴君明看得发怔,眼睛里的倒影全是她的身影。
一辆西贝尔不知从何时起停在不远处,丁景沂坐在车里,眼神微暗,掩去了眼底的潮涌。
陈诗韵一曲结束,她抬起头,眼神闪烁地仰望夜空,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跳完一支舞蹈了。
她的内心也不再抗拒那些年方茜对她所造成的那些阴影。
戴君明内心的涟漪随着她的舞蹈泛起一圈圈波纹。
人这一生遇到真爱的几率有多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本犹如水滴泛起涟漪的湖泊,仿佛受到了飓风的冲击变成了汪洋汹涌的波涛。
戴君明曾经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疯狂,如人性、欲望、贪婪,这些字眼总是伴随着金钱,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爱情,爱情是怎么样的?现在他心中有了具象的答案。
他内心有种无力的悲悯,他感谢上天让陈诗韵漂洋过海来到他身边,又唾弃自己是个精于算计的卑鄙小人。
陈诗韵啊陈诗韵,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啊。
无论他在内心如何地呐喊,她都听不到他的心声。
陈诗韵赤足缓缓走下台阶,戴君明上前两步,拾起她方才脱下的高跟鞋,弯下腰用一种真诚的态度给她穿上。
丁景沂在车内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戴君明居然为了她卑微成这个样子,他脑海里浮现她方才跳舞的画面,他做金融、工程、建筑、艺术,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价值,这一生好像都在不停的追求名利,就像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直至陈诗韵的出现,他的想法才慢慢开始有了变化。
在挪威的那段时光,他感觉自己好像才活的像个人一样。
丁景沂目送陈诗韵挽着戴君明向远处走去,两人并肩谈笑,他突然有些羡慕了。
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羡慕呢?他的人生就从来没有“输”字,他驾驶跑车驰骋消失在道路尽头。
戴家的别墅占地很大,四周绿树成荫,整个别墅分为前后两进院落。
他们回去时发现戴君豪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了。
戴君明跟随陈诗韵上楼时却被戴君豪唤住。
“君明,你来下我房间,我有话和你说。”戴君豪敛眸,脸色稍沉。
戴君明悠然散漫地抬头:“诗韵,你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陈诗韵疲惫地扭了扭脖子:“好。”
戴君豪的卧室布置得简约时尚、现代气息十足,墙壁以白色为主基调,配以金色瓷砖和水晶吊灯装饰,营造出奢华而温馨的氛围。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戴君豪喝了不少酒,眉间透着一丝倦意,也带有几分愁云。
戴君明半身倚靠在书桌前,他挫败的垮下脸,看着窗外那一片苍茫的夜色,似在出神,又在思索着什么。
“大哥,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戴君豪听到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一时间望着天花板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哥,自从父母逝世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多年,我这一生拥有过很多朋友,但是没有几个是知心的,我也谈过许多的感情,但是每一段就像是我解闷的乐子,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也很唾弃现在的自己,明明控制不住自己,却又不想失去,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戴君明说完目光闪烁地望着戴君豪,脸上满是惆怅之色。
他的神色太过于落寞了让戴君豪心里一紧,想要责怪的话到嘴边都被咽回去。
过了片刻戴君豪叹了口气:“去做吧,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
戴君明听到这番话,眼里的泪光顿时隐现,身在世家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外人看到的都是挥霍不完的金钱、权力的荣耀、地位的尊崇,然而在这一切背后却隐藏着许多难以言说的辛酸与痛苦。
兄弟俩喝着红酒彻夜长谈,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各自散去。
戴君明回到房间,他站在自己的阳台上朝陈诗韵的卧室看去,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手里摩挲着她送给自己的刺绣。
午后,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床上,床单上的纹理因阳光的映照而更加清晰可见,微风轻拂着窗帘,摇曳的影子在墙上跳动,整个卧室弥漫着温暖和宁静的氛围。
戴君明小憩后便起身来到陈诗韵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
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在整洁的桌上,上面放着一个杯子,杯内的水还泛着微热的温度。
这时一个佣人路过,戴君明走过去问道:“陈小姐呢?”
“刚才陈小姐出去了,是丁家的少爷过来接的。”
戴君明闻言心中警铃大作,他立马跑去自己的衣帽间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换上。
尼塔公园赛马场,于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县的阿卡迪亚市,占地面积达到285英亩,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赛马场,是南加州最古老的赛马场。
丁景沂带着陈诗韵来到vip赛马厅,赛马厅位于赛马场的中央位置,可以一览整个赛马场的全景。
它们设有宽敞的私人包厢,内部装饰豪华精致,配备了舒适的座椅、优质音响和大型的投影屏幕,使观众可以近距离观赛,并且不会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赛马厅外面的长长的看台走廊,所有包厢内的名流都能到这欣赏现场赛事实况。
陈诗韵跟着丁景沂来到看台走廊,这里名流不少,大多都是华裔的富豪。
日本财阀松木集团的继承人松木宗子和新加坡首富小儿子郭庚利正谈笑风生地交谈着什么。
见丁景沂来了,身边带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女性,她身穿一袭拥有传统中式元素的金色上衣,衣襟绣有精美的花鸟图案,下搭黑色半裙,与金色衣袍相得益彰,一支发簪斜插在脑后显得颇有几分贵气。
“丁景沂什么时候身边也有女人了?”松木宗子看了一眼陈诗韵笑问道。
郭庚利梳着三七分的油头,眼神紧盯着陈诗韵上下打量,充满探究之意。
“我关注她挺久了,弗雷德里克的前女友,不过这妞本人看起来比视频更带劲。”郭庚利眯着眼睛带着坏笑说道。
“你小子。”两人露出不约而同的笑意,将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陈诗韵第一次来到赛马场,这里气氛非常热闹,而且还遇到不少熟人。
希林顿酒店继承人布莱尔和超模劳拉都在这里观看赛马。
她们看到陈诗韵与丁景沂走在一起,都是一副惊讶之色。
几人客气的打了招呼,之后便到私人包厢。
落地窗的对面就是赛马场的比赛区,左侧是蓝光高清的屏幕,随时可以近距离观看赛况。
丁景沂叫人端来香槟酒和一些吃食,然后边吃边和陈诗韵说着赛马的规则。
“诗韵,赛马比赛分为平地赛和障碍赛两种形式,今日比赛主要是平地赛,你可以挑选下注的马匹。”
“你选多少号呢?”陈诗韵见识过他赌博术的高超,自然想跟着他下。
“9号,最近我瞧它冲劲很足。”
陈诗韵眼睛微微亮起,表现出期待的情绪。
丁景沂坐在她对面,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私人包厢并不是封闭式的,包厢外就是餐饮区和休息厅,不少人路过,看到丁景沂都过来打招呼。
陈诗韵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据戴君明说,丁家目前在共生会地位超然,再加上是老钱,拥有不少的人脉和资源,所以算得上是上流社会中比较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一。
郭庚利端着香槟走进去,简单的给两人打了个招呼。
他的眼神让陈诗韵感到很不自在,不是敌意,也不是喜欢,反而是那种露骨的挑逗。
丁景沂把她挡在身后,与其碰了一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段日子了,新加坡能玩的地方太少,也有呆不住的时候。”
两人客套一番,待比赛开始,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包厢内。
一声枪响,比赛开始了!马匹们迸发出强大的动力,迅猛地冲出起点。它们如同风驰电掣,迈着轻盈的步伐,挥洒着汗水,仿佛在彰显自己的力量和速度。
场上的气氛异常高涨,观众们发出阵阵欢呼和呐喊声,为自己支持的马匹加油助威。比赛过程中,马匹们全力以赴地奋力拼搏,追求领先的位置。他们像箭一般飞驰而过,让人们目不暇接。
因为下了注,陈诗韵也目不转睛地看着9号,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丁景沂站在她身边,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第一场比赛很快就在人们欢呼雀跃的掌声中划上句号,丁景沂选的9号马竟然脱颖而出,赢得冠军。
陈诗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这么厉害,上次在拉斯维加斯也是。”
丁景沂宠溺地弓腰对她说道:“老玩家了。”
女人的慕强总会在一瞬间那么上头,尤其是自己口袋进账的时候。
丁景沂从小在做生意和算数方面就有过人的天赋,建筑艺术更是一学就会。
今天陈诗韵在车上和他聊自己企业的一些框架,他很欣赏她的一些观念,毕竟他们家就是致力于做人文关怀型企业的,在管理上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他知道该如何入手这段感情了。
“诗韵,其实赌博除了算术以外也看运气,不过很不凑巧的是,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不管选什么东西。”包括你。
陈诗韵疑惑的看着他,眼里狡黠一闪而过:“那我以后也能跟着你投资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陈诗韵现在越看丁景沂越顺眼,自己想要的不就是带领自己成长的男人吗?只要是正向的关系,互相尊重,共同奔赴并成长,还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呢?
谈笑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门外,戴君明今日穿得很正式,一身深色西装将他挺拔修长的身躯衬托得更加伟岸不凡,黑色墨镜遮去他眼底深处的锋芒。
“陈总,你也忒没有义气了吧,看赛马都不叫我。”
“戴总,这不是君豪哥说你和他昨晚处理公务处理到早上嘛,我寻思怎么着都要让你给休息好啊。”
丁景沂站在一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虽然时间不长,但递过来的视线耐人寻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