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韵和时雨挂断电话后,这几日一直处于焦虑的状态,她内心一直告诉自己是否要勇敢一次,至少自己现在的状态是相对以往来说是最好的。
她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脑子里全是从十五岁认识周世南开始,他就一直纯粹地爱着她了。
她发消息给刘星,问了问周世南的状况,刘星给她回了个日期,说孟青生日,周世南要回来给她过。
陈诗韵开始在网上大量的买穿搭,在想见面的时候穿些什么好?
她买机票都犹豫半天,脑海里也在构思着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
陈诗韵很反感这样的自己,她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情这么上头过,又纠结又快乐又难过又害怕。
她脑海里没有丁景沂,没有费雷德里克,没有Alexandre,更没有共生会。
陈诗韵打开手机看着他们15岁时在G市拍摄的合照,还有前年在新疆拍摄的许多照片,露出了微笑。
临期的日子要到了,她忐忑不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足勇气才出了门。
一路上,她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她从以前就权衡利弊惯了,如今这般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还是第一次。
陈诗韵站在机场检票,她不停地调整呼吸,她不停地鼓励自己,为了自己是值得的,为了周世南也是值得的,现在的她是最好的她,她内心没有晦暗,有放手一搏的底气,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她都不怕了。
登上飞机的那一刻,陈诗韵不知为什么眼眶里都充斥着泪水,她一直强行把它憋回去。
见到周世南的时候跟他说什么好。
先给他说对不起。
不,给他说好久不见。
不,说自己是特意来见你的。
纽约到B市总共24个小时,陈诗韵坐凌晨的飞机,飞到那边正好临近中午。
她躺在头等舱的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即使小睡一会儿,脑海里也是周世南的那张脸。
飞机抵达B市的那一刻,她突然变得畏手畏脚起来,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不停地对着窗外张望。
就连行李箱没取都没发觉,陈诗韵打了个车就直奔刘星给她说的地点。
她上电梯时,还不忘看一眼他们在新疆拍摄的大合照。
陈诗韵来到宴会厅四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来到宴会厅大门前,正想推开大门,就听到男主持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欢迎各位贵宾前来参加周世南先生和丁敏君女士的订婚宴。”
她手顿了顿,不可置信地推开一个缝隙。
周世南身着军装、英姿飒爽地站在那里,在他旁边是穿着红色旗袍的丁敏君。
陈诗韵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她的心也跟着怦怦狂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去。
陈诗韵的眼泪忽然从面颊上滑落,掉在她手机荧幕的新疆大合照上。
刘星早就在门外的转角处等候着她了,见到她后便迎上前说道:“陈诗韵,你可别给我说你是回来找南哥的,你扪心自问一句,你配吗?”
陈诗韵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她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勇气,都化为流水般流逝得无影无踪。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
“没有你,他也很好。”刘星继续说道。
陈诗韵没有管刘星的冷嘲热讽,她只是默默地走了。
周世南,我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陈诗韵边走边哭,汪凯从大厅里出来,看到刘星站在这里一脸疑惑。
“陈诗韵刚才来过了。”刘星淡淡地说了一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说什么?给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吗?然后又让她回来伤害南哥?”
汪凯摇了摇头,觉得刘星不可理喻。
“她往哪边走的?”
刘星随意指了个方向,汪凯扯了扯领带,大步往那个方向跑去。
B市的春天比纽约要冷上许多,除了刺骨的寒风,还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从她的心底弥漫开来。
陈诗韵坐在酒店楼下的花园的露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感觉有一种莫名的酸楚感。
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无法抑制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张雪白的手帕递在了她的面前。
陈诗韵下意识抬头,看到丁景沂站在自己身前。
他面庞朗若清月,眉目如画,一双明亮有神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陈诗韵哽咽着将那张白帕紧紧地握在手中,对他的出现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
“谢谢。”
陈诗韵拿着那张手帕,麻木地走到公交车站。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汪凯到处找陈诗韵都没有找到。
周世南在宴会上没瞧见他的人影,正想打电话给他,却见丁敏君和她的家人走过来,他客套地点头问好。
“南哥,谢谢你。”丁敏君说道。
周世南听到这话露出苦笑。
这时刘星从远处走来过来,周世南向他招手。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脸色有点不自然。
“汪凯呢?”周世南问道。
刘星本想说不知道的,但想了又想,最终说了句:“陈诗韵刚才来过了,汪凯去找她了。”
周世南听到这话一脸震惊,整个身子愣了一下,之后眼神闪烁,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随即摘掉胸前的红花递给刘星,然后跑了出去。
陈诗韵来过了?
她是来见他的吗?
她看到一切了吗?
他想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的。
周世南穿着军服急匆匆地追出来,他跑到楼下的时候正巧遇到丁景沂。
丁景沂看到他,朝他一笑:“人往公交站台去了。”
周世南一听这话连忙往那个方向赶。
在他赶到的时候陈诗韵已经坐在向前驶进的车里了。
他看着她眼睛哭得红肿,脸上满是泪痕,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公交车已经发动,周世南在后面边跑边喊:“陈诗韵!”
“陈诗韵!”
陈诗韵低头捏着手里的手帕,觉得一切都结束了,自己的满腔热血,自己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周世南即使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六个轮子的公交车,他在车尾后面边跑边喊,喊得他的眼眶泛红。
等他实在追不上的时候,他赶紧掏出手机不停拨打电话,却发现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而丁景沂站在在酒店楼下的花园里,听到树丛里陈诗韵响起的电话,嘴角上扬。
“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