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笑嘻嘻地道:这名字好玩。我还以为叫周燕呢!
心里的警钟已经敲响,结果是燕回。
你和周燕回关系好吗?唐竹筠又问。
还好,算是不打不相识。
但是之前,晋王对两人关系的定位是还好,没想到有这么好。
夏国其实也很不安定,周燕回这个太子之位坐得也是如履薄冰。
他竟然抛下夏国的事情,来看自己。
脑子该不是有病吧。
晋王觉得,除非为了唐竹筠,否则他做不出这种脑子发热的事情。
话不能这么说,唐竹筠道,你刚才不是说,救过他一命吗?他这是知恩图报。
虽然吧,确实有点迂腐,但是也让人感动啊。
晋王:我并不是有意救他,是他弟弟周燕飞得罪了我,我去寻周燕飞的晦气,正好碰到那个倒霉蛋被算计,随手就一救
但是人家肯定得记住,毕竟救命之恩。唐竹筠开玩笑道,这就不是女子,否则以身相许了。
晋王想起来周燕回可能是断袖,顿时一阵恶寒。
请把这个话题,以最快的速度翻过去。
宋景阳今日就要走,临走之前自然要来和晋王说话。
唐竹筠和秀儿也都在。
王爷,属下昨日去见了周燕回。宋景阳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开的伤感,或者说,没敢表露出来,如常回禀。
他这次来中原做什么?
晋王不相信周燕回,他总觉得后者心思有些重,而且
有种他也说不出来的诡异,不是坏,就是招他烦。
一个身高八尺的大老爷们,动不动就红了眼圈,这谁受得了?
晋王还怀疑,他总想扑到自己怀里。
不行,不能再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晋王觉得周燕回这次来,肯定还是哭唧唧,但是有目的。
难道周燕飞又把他捶得落花流水,来求援了?
他倒是没说别的,就挺关心王爷处境的。属下冷眼看着,也不像假的宋景阳有一说一。
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来关心我。晋王没好气地道,行了,你赶路赴任去,我回头有功夫再见他。
哭唧唧让人不喜,但是人还是不坏的。
千里奔波,这情晋王领。
就算是来以人情换更大人情的,晋王也打算认了。
宋景阳行礼道:那属下,这就去了?
此去披荆斩棘,再换天地。
本王送你。晋王站起身来。
唐竹筠拉了他一把,我腰疼,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秀儿,你去送送宋景阳。
人家两口子有体己话说,晋王做电灯泡而不自知。
秀儿跟着宋景阳出去。
宋景阳低头笑嘻嘻地看着她,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风太大了,眼里进了沙子,是不是?
傻子!秀儿气得直跺脚。
回去吧,别想我,我好着呢!宋景阳道,每旬都给你写信。但是太远了,路上事情多,就是信晚到了几日,你也别着急上火
知道了。秀儿替他拢了拢披风,你记得回家。
该说的话,昨晚两人已经细细地说了一夜。
原本以为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却还是满腹心酸。
北风起,寒鸦声声,宋景阳猛地把秀儿抱住,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走了!
他翻身上马,一口气狂奔而去,不敢回头。
秀儿看着翻滚的烟尘,捂着脸慢慢蹲下,这才敢哭出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唐竹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站在她身后,眼圈微红。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比现在更明白晋王成事的意义。
他们所关心之人,以后就可以聚多离少,欢笑多于眼泪。
秀儿和宋景阳,只是一个缩影。
上到晋王和她,下到所有追随者,最大的悲喜,都系于晋王身上。
秀儿看到地上的黑影,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讷讷道:娘娘,奴婢没事,奴婢就是
唐竹筠过来抱住她,轻轻拍着她后背:我知道。
秀儿刚刚停下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主仆二人在侧门前,站立良久,身后的侍卫看着,脸上都有动容之色,却站得更加笔直。
他们都明白,不想要女人流泪,他们该怎么做。
好了,咱们回去。唐竹筠握住秀儿的手。
嗯,娘娘,让您见笑了,我原本觉得我不会哭的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嗐,咱们快进去吧。秀儿道,王爷刚回来,您不得去陪他说说话?
擦干眼泪,她又是一个爽利的女子。
没关系,她等着宋景阳就是。
唐竹筠笑道:没空搭理我,在看凛凛和嫣然射箭呢!
正要往里走,忽然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秀儿以为是宋景阳去而复返,不由睁大眼睛抬头望去。
但是看到是马车,她眼中掠过失望之色。
想什么呢!她暗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放不下!
放不下就装到自己心里去!
唐竹筠看马车的车速越来越慢,便猜测是来王府的。
再看马车帘子上有些特别的纹样,不由猜测,难道是周燕回来了?
马车果然在门口停下,车夫毕恭毕敬地道:太子殿下,晋王府到了。
哎呦,真是周燕回啊!
嗯。
车夫掀开帘子,从马车里钻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秀儿看直了眼睛。
天哪,这是夏国太子吧。
可是,他这是得了什么病,眼睛都变了色?
但是又有点好看呀!
周燕回有一双湖水般澄澈的蓝色眼眸!
他蓝眼睛,白皮肤,深眼窝,五官英挺如雕刻,身形高大瘦削
竟然,是个老外?
秀儿:这是什么病?
唐竹筠:夏国原来在西伯利亚吗?
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形异常魁梧的侍卫,恭恭敬敬地道:殿下,属下去请人通传?
周燕回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唐竹筠身上,把她从头发梢打量到脚底板。
你是晋王妃。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唐竹筠:你是周燕回。
周燕回颔首。
唐竹筠:哦,周燕回,原来,你是这样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