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天太黑她也打量不到更多的细节。
毛毛撒开她的手向亮着灯光的屋子跑去。
“先生，先生！”
他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里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格外吃惊，屋门被人猛地拉开。
“毛毛，你怎么在这里！”
李婶的声音很高亢。
她边说边朝这里走来，那模样看着又意外又惊喜又气愤。
“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娘去哪里找你？”
毛毛一下子就扑到了李婶的怀里。
看着儿子后怕的样子，李婶也舍不得责骂了，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脊梁，一下一下地拍着。
毛毛一把扯开自己嘴上的湿**。
“沈娘娘跟我一起来了。”
李婶听见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她起身不好意思地看向沈娇娇。
借着灯笼隐约的暖光，沈娇娇身上的污渍被照的更加明显，她那淡蓝色的长裙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妹子，对不住啊，拖累你吃了这么多苦。”
沈娇娇正要开口，李婶身后的门槛又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又有一个人出来了。
沈娇娇随意地向那人瞟了一眼。
刚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似乎又反应过来什么，眼睛大睁，缓缓地再次转头。
门外那人身披白衣，手提一盏灯笼，墨黑的长发未束，随意地跟着微风轻摆。
他的眼睛狭长而深邃，薄唇轻抿，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个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沈娇娇的梦里。
哥哥。
这是她的朝思暮想的哥哥。
沈娇娇的眼泪唰得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浑身轻颤，脚也不自觉地向前走去。
沈娇娇挡在湿布下面的嘴巴微张，她失声地叫着哥哥。
李婶看出了她的不对便轻声唤她。
但此时沈娇娇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真正的亲人。
她越走越快。
将近十年过去，每一个人的外貌都会发生变化。
但沈凌山却没有。
也许他唯一变化就是脸上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已经被沉稳隐忍取而代之。
沈娇娇想到居安思危，想到卧薪尝胆，她如何能不理解哥哥的心情。
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沈凌山似乎还没有认出她。
直到沈娇娇站在他的面前。
“姑娘，你怎么了？”沈凌山的声音很清淡，与他周身的气质很是相符。
对于沈娇娇来说，这是她熟悉的声音，但却是不熟悉的语气。
“见到了一位故人。”沈娇娇声音低哑，带着微弱的抽泣声。
看着这一幅奇怪的场景，李婶在一旁高声解释道。
“这位沈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想必是见过先生吧。”
京城的沈姑娘？
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出现在沈凌山脑海中。
他轻轻抬起没提灯笼的那只手。
温暖的火光打在他白皙又纤长的手背上，勉强把他周身清冷又矜贵的气质衬托出一丝烟火气。
他轻轻地捏住沈娇娇脸上已经肮脏不堪的湿布，向下一扯。
沈娇娇灰扑扑的小脸露了出来。
比起沈凌山，沈娇娇的变化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