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能清楚的听到方家老先生的话，他说，“玄清啊。”
语气听起来还算温和，“我家晴晴也在那边出差，她一个姑娘家的，我实在不放心，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江玄清顿了几秒才说，“刚刚听方小姐说，她的工作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这边还有点麻烦，一时半会儿弄不完，方小姐其实可以先回的。”
方老先生下一秒语气就变了，“嗯？”
江玄清不当回事，继续，“老先生若是不放心方小姐一个人在外，下次出差应该让她带个助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别说出差，就是半夜出门都不安全，要做万全的防备，我一直以为这应该是常识。”
宁窈在旁边很想笑出声，怪不得方老先生不喜欢他，就这样的，能喜欢就怪了。
她又瞥了一眼方晴。
方晴面无表情，就似乎江玄清如此不留颜面，打的并不是她的脸一样。
方老先生过了一会儿，轻哼一声，“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你把电话给晴晴。”
江玄清牵着宁窈的手，对着方晴点了一下头，直接转身走了。
宁窈对着方晴挥挥手，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方晴没看她，把手机收回去关了免提贴在耳边，“爸。”
宁窈跟江玄清走出去一段，再次回头，方晴已经把身子转过去，电话还在通着，但是她的表情看不太清楚。
江玄清抬手拦了辆车，带着宁窈上去，“吃什么？”
宁窈往他身上一靠，像模像样的叹气，“你这样，方老先生会不会找你爸告状啊。”
“不嫌丢人他就去，一家子跟没断奶一样。”江玄清接着说，“吃什么，别聊他，没意思。”
宁窈嘻嘻笑，对着司机报了个位置，“我上网查的，说他家本地菜味道做的挺正宗，过去尝尝。”
……
江玄清这边的工作确实出了点问题，但不是很严重，只是会多耽搁点时间。
宁窈也不在意，宁沛元没有给她打电话，想来公司那边就没什么要紧事儿。
她就当出来散心了。
晚上的时候俩人出去逛夜市，在饭店门口正好碰到也要出门的方晴。
方晴这次打扮的利利索索，看样子像是赴约。
在门口遇到，自然要寒暄两句。
宁窈问，“方小姐是去见男朋友吗？”
方晴眨眨眼，“不是。”
宁窈点了下头，没说话。
方晴瞄了一下江玄清，“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玩儿啊，我来了这两天，一直也没出去逛逛，不知道哪里好玩一点。”
江玄清说，“我们对这里也不熟悉，随便走走。”
他给建议，“前台那边有旅游攻略，你可以去要一份看看。”
方晴嗯一声，“行，那我一会儿看一下。”
江玄清和宁窈先拦了车离开，看芳晴是转身进了酒店大厅，应该是去拿攻略了。
夜市在市区，很是热闹，街边摆着小摊儿，几乎人挤人。
江玄清抓紧宁窈的手，“别松手，别到处看热闹。”
宁窈改成搂着他胳膊，“好好好，都听你的。”
晚饭没吃，也就边走边买小吃。
夜市临江，江边人挺多，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有很多人在放花灯。
逛了一圈后宁窈拉着江玄清过去看热闹，有一些卖花灯的小贩穿梭在人群中。
俩人等了一会儿，旁边就有人凑过来，“帅哥美女，放花灯吗？还有孔明灯。”
宁窈没放过这玩意儿，嘴上说着不用，可眼睛就没离开小贩手里的东西。
江玄清笑了，“买两个吧。”
花灯和孔明灯都买了，孔明灯是在灯体上写愿望，花灯是把愿望写在纸条塞在灯里顺着江水放出去。
俩人先放的花灯，一人一张小纸条。
宁窈捏着纸条，冥思苦想半天，她愿望很多，感觉每一条都特别重要，但总不能小作文一样写一大篇。
于是最后写了个笼统的：所求皆圆满。
五个字写完，转头去看江玄清的，他已经把纸条卷起来塞进了花灯里。
宁窈哎哎哎，“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不给。”江玄清拒绝的很干脆，顺手就把他的花灯放进了江水里。
手在水中一撩，花灯顺着水流滑了出去。
宁窈哼了一声，“稀罕。”
学着江玄清的样子把自己的花灯也放了出去，旁边放花灯的人也不少，漂出去后就分不清你我了。
宁窈有些感慨，“这愿望也不知道向谁许的，这么乱套，你说对方能分得清么，万一满足错了可怎么办？”
江玄清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还有一个。”
俩人去放孔明灯，孔明灯一个，俩人的愿望写在一起。
孔明灯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宁窈把刚才的愿望复制下来。
江玄清站在旁边看了看，“贪心。”
宁窈白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江玄清接过笔，在另一侧龙飞凤舞：愿窈窈，所求皆圆满。
宁窈一愣，接着就笑了，“不想让我知道你许的什么愿就直说，藏着掖着。”
江玄清骂了她句没良心，俩人把孔明灯点燃，然后一起放手。
孔明灯缓缓升入夜空，一点点飘向远方。
宁窈仰着头，看的正来劲儿，突然就感觉腰上一紧，直接被江玄清揽进了怀里。
江玄清扣着她的后脑，亲了上来。
旁边人来人往，甚至一走一过还会不小心碰上他们俩，可俩人依旧这么肆无忌惮的抱着亲在一起。
宁窈脸有点热，心跳的很快，从前那些一下子窜上来又瞬间被压下去的念头再次盈满胸口。
一直到宁窈觉得脑子嗡嗡响，呼吸都不顺畅了，江玄清才放开她。
俩人头抵着，宁窈说，“江玄清。”
江玄清嗯一声。
思虑半天，宁窈还是问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江玄清愣了一下，目光带了些重量落在他脸上。
他没躲避这个问题，回答的也不敷衍，甚至可以说还很正式，“对，爱上你了。”
宁窈以为他会反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可是他没有。
江玄清只是将她抱在怀里，“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明显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宁窈分辨不出。
就如同现在他说爱上她，和那天在床上他说喜欢她这样的。
两句话，她哪句话都不敢百分百的相信。
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有他和江玄清的，也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