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还以为所谓的聚餐就是大锅饭，吃流水席一样。
结果没想到，村长是真的有诚意，第二天一早就找了村民去家里，杀了自家一头牛。
这地方赚钱就不容易，家家户户也就凭着养牛养羊保证温饱。
结果牛杀了，村长没说心疼，把宁窈心疼的够呛。
她站在村长家院子里，听那些村民热火朝天的用本地话聊天，垮着一张脸。
顾南晋也在院子里，正在跟团队的同事商量接下来物资的运输和发放问题，还有敲定一些拍摄的一些脚本。
一转眼就见宁窈一个人站在院门口，情绪不太高涨。
他拍了拍身边的同事，抬脚朝着宁窈过去，“窈窈。”
宁窈一下子回神，“怎么了？”
顾南晋儿问她，“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没有。”宁窈说，“在想家里公司的事儿。”
顾南晋笑了一下，“公司那边有隋家帮忙，哪用得着你离着这么远还在担心，别想了，过来坐一会儿。”
他带着宁窈去同事们那圈子旁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宁窈也没什么事儿，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这些人计划着接下来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兜里的手机嗡嗡两下，她摸出来瞟了一下，是江迟易给她发的信息。
微信打开，又是一条视频。
这次宁窈不敢看了，赶紧把视频删掉。
手机放下后，她心里乱哄哄，能让江迟易发过来的，肯定是江玄清那边又有什么和她有关的动静了。
宁窈抹了一把脸，不太喜欢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实在没出息。
又坐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都在这里呀。”
宁窈转头看去，是白珠。
白珠穿了条长裙，高原地区气相比内地温度要低，尤其到了初秋，大中午都要穿毛衣。
她还化了个妆，看起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正聊工作的同事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两眼，还是礼貌性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能看得出大家和她也不是很熟，只是客气客气。
可白珠似乎不在意那么多，过来站在顾南晋身边，“你们在聊什么呢？那边在杀牛你们不去看吗？”
旁的人说，“聊工作。”
白珠笑嘻嘻，“天天聊工作，多无聊呀。”
她看了一眼顾南晋，“你要不要过去看？我们一起去。”
顾南晋没看她，“不去。”
白珠扁了下嘴，“走嘛，你们大城市来的应该都没有看过杀牛吧，过去瞅瞅。”
这么说着她还拽了一下顾南晋的衣袖。
同事们看看顾南晋，又看看宁窈，再又互相对视，一个个表情意味深长。
宁窈内心没什么波动，她不喜欢白珠，但白珠去接近顾南晋，她也不排斥。
说实在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顾南晋往回收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声音严肃了许多，几乎一字一顿，“我说，不去。”
估计是他语气过于不好，白珠明显一愣，明显有些挂不住脸。
她扁了扁嘴，表情变了好几遍，最后一转头轻哼了一声，娇气气的，“不去看拉倒，我自己去。”
她转身朝牛棚那边走，正好路过宁窈，瞥了她一下。
水杯在桌子上，她一走一过，突然伸手一推，水杯里面满水状态，哗的一下撒在桌子上。
好巧不巧，就倒在宁窈的手机上。
宁窈本来在神游，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
好在身上溅的水不多，顾南晋一愣，快速过来把她的手机拿起来。
旁边有同事看不下去，明眼看到她是故意的，“你干什么？”
白珠停住脚步，回过头梗着脖子，“怎么了？我怎么了？”
宁窈把手机从顾南晋那里拿过来，上面还直往下滴水，她举起来给白珠看，“你说你怎么了？”
白珠几步过来，把宁窈的手机拿过去，“甩甩不就得了，你们有钱人的手机不都是防水的。”
这么说着，她捏着手机两侧用力的甩了两下。
手机上全是水，本来就滑，甩第二下的时候直接就脱离手掌飞了出去，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次不说旁的人，白珠自己也傻了。
她赶紧跑过去把手机捡起来，终于没了那股傲娇劲儿，脸色都变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把屏幕对着大家，“摔坏了，怎么办啊？”
手机屏幕上面是细如蛛网的纹路，顾南晋快步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按了两下，内屏已经摔碎了，屏幕都不亮了。
白珠这次害怕了，嘴都哆嗦着，“怎么办啊，是不是很贵？”
宁窈缓了口气，过去把手机拿过来，确实是摔坏了，不能用了，“是挺贵。”
白珠眼眶一下就红了，看样子吓得不轻。
牛棚那边有人出来，应该是宰杀完了，过来洗手，看到他们站在这边，有点好奇，询问怎么了。
白珠哇的一声就哭了，嘴里念念叨叨，也就只会说她不是故意的。
宁窈倒也没所谓，手机不便宜，但她也没想让白珠赔。
白珠家条件不好，要不然家里的女儿不可能早早辍学出去打工。
只是白珠被教养的有点没规矩，宁窈偏就不想说原谅的话。
这种姑娘，吓唬她一次也好，以后可能就长记性了。
宁窈不说，别的人自然也不会说，看着大家脸色都不好，白珠的哭声一下比一下响亮。
这么一哭，把牛棚那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一大帮人围上来询问怎么回事。
宁窈在这种慌乱的场景里莫名的就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看着白珠哭泣，看着大家慌忙检查手机，看着那些村民一脸担心的询问价格。
她好像个旁观者，看了一场闹剧。
然后觉得索然无味。
要说心里真有点什么波动，也就只是可惜，那条视频没有了。
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的安抚都变成了指责，白珠本来就被吓够呛，再被大家这么一埋怨，直接坐在了地上。
宁窈觉得头疼，“你们解决吧，我先回去了，太闹腾。”
顾南晋阴沉着脸，“我送你。”
“不用。”宁窈说，“几步路的距离，哪里用得着你送？”
她捏着摔坏的手机从村长家离开，往桑麻家走的时候又尝试了一下按亮屏幕。
手机还是黑着的，裂纹很是明显。
她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