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从宁窈办公室出去，正碰到宁沛元在走廊。
他低头发信息，也不知道发给谁，眉头皱着。
江玄清开口打招呼，“宁总。”
宁沛元一愣，赶紧把手机放下，面容瞬间温和，“谈完了？”
宁窈说，“要去吃午饭，你要不要一起？”
宁沛元啊了一声，“算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有话题，我这年纪和你们聊不到一块去，就不打扰你们。”
宁窈点点头没说话。
三个人一起下楼，宁窈上了江玄清的车，宁沛元回到自己车上。
车子启动，透过稍微有些反光的玻璃，能看到宁沛元依旧在发信息。
过了几秒宁窈收回视线，“走吧。”
车子开走，奔着市中心而去。
江玄清应该是存了心思，最后停在一家饭店门口。
宁窈转头看他，“有意思没？”
江玄清推门下车，“秦记的味道不错，就想这一口。”
他自顾自的进了饭店。
俩人坐的位置就是昨天和隋廷宸所坐的那张桌。
桌上花瓶里插的花已经换了，不是玫瑰。
江玄清瞟了一眼，转头对着服务员，“给我把花换成玫瑰。”
服务员愣了一下，马上就应和了下来，“好，您稍等。”
玫瑰花很快拿过来，插在花瓶里。
江玄清也没借花献佛送给宁窈，甚至随后的一整顿饭都没再去看那花一眼。
宁窈低声笑了笑，昨天的忐忑还有后来看到宋妍后的烦躁，在这一刻，瞬间全都被治愈了。
她心情一下子好转过来，有些东西，不管是不是演的，都是在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一顿饭没花费太长时间，江玄清结账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说，“现在尝一尝也就那样，没比别家好吃到哪里去。”
宁窈说，“是么，我倒是觉得挺好。”
上了车，离下午上班还有挺长时间，江玄清直接带着宁窈回了自家公司。
车子停下，俩人刚下车，一旁就跑过来个人。
对方看都没看宁窈，直接对着江玄清，“玄清，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是陈莹霜。
她妆容精致，但表情却显得狼狈。
宁窈有点意外，看了一眼江玄清。
江玄清表情淡淡，“你怎么又来了？”
陈莹霜眼底瞬间发红，“我们谈谈好不好？我不耽误你太长时间，就只是有事想和你谈谈。”
江玄清没说话，绕过她朝公司大厅走去。
陈莹霜估计是真有要紧事儿，旁边人来人往，她没管那么多，直接冲过去一把拉住江玄清的衣袖，“玄清，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宁窈站在一旁看热闹，陈莹霜这人，跟她妈一样爱装，那天被自己抽了巴掌也依旧梗着脖子不示弱。
如今这样倒是挺难得的。
江玄清垂下视线，看着陈莹霜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声音微冷，“放开。”
也不知是着急还是被江玄清冷漠的态度刺激到，陈莹霜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嘴唇都跟着颤抖，“玄清。”
公司门口有员工进进出出，他们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停下来看热闹，就边走边回头往这边瞧。
宁窈最后叹了口气，过去拽了一下江玄清的胳膊，“进去说吧，这边人太多了。”
江玄清抿着嘴，好一会儿后再次抬脚朝大厅走，“进来吧。”
他也没让陈莹霜上楼去，只在大厅的接待区坐了下来。
宁窈自然跟着，这样的热闹怎么能少了她。
她坐在江玄清旁边，靠着他稍微有点儿近。
陈莹霜坐在对面，好一会儿后，她抹掉眼角的泪，“今天项目经理把两家合作的项目整合了一下发给我，有好几个都快结束了。”
江玄清不说话。
陈莹霜吸了口气，“接下来，接下来我们两家就没有几个合作项目了，我今天过来找你，只是，只是……”
可能是因为宁窈在旁边，有些过于卑微的话，当着她的面，陈莹霜还是挺难以启齿。
宁窈受不了她吭哧吭哧的德行，直接替她说了，“她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施舍给她几个项目，最近陈家日子不好过，前两天她一直出去拉资源，各种碰壁被群嘲，现在走投无路了，于是过来找你。”
她说的直白，甚至可以说不好听。
陈莹霜原本表情还期期艾艾，听了她的话，瞬间坐直身子，“宁窈，你给我闭嘴。”
“我哪里说错了？”宁窈转头看她，一脸的无辜，“难道你这次过来不是这个目的？”
她有些抱歉，“不是就算了，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说完她又转头对着江玄清，“那可能是她放不下你，想要挽回感情，跟工作无关。”
江玄清正好不想提工作上的事儿，也顺着宁窈的话往下说，“挽回感情就不必了，当初我们俩是商量好的，声明也是两家一起发的，陈小姐应该明白，事情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莹霜有些着急，“我不是……”
“不是这个目的？”宁窈眨了眨眼，再次把她的话截断，“不是这个还有别的？又不谈感情，又不谈工作，你到底想谈什么啊？”
她这么胡搅蛮缠，直接把陈莹霜的节奏给打乱了，路也给堵了。
前台那边原本有几个员工，他们进来之前就站在那边聊天，现在也没走，一个个偷偷摸摸的朝着这边看。
陈莹霜不想被人看热闹，只能压着脾气看向江玄清，欲言又止，表情也复杂。
似乎既眷恋又羞愤。
江玄清明显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他抬手看了下时间，“陈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说完他转头对着前台那边，叫人过来招呼陈莹霜。
说是招呼，不好听的也就是下逐客令。
江玄清和宁窈同时起身，陈莹霜慌张加上羞愤，声音就没控制好，突然拔高声调，“江玄清。”
这话刚说完，突然有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唉哟，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伙凑的这么齐？”
来人是江迟易，显然也是刚吃完午饭回来。
他双手插兜，走路一步一晃悠，小纨绔的形象被展现的淋漓。
他看了一眼陈莹霜，陈莹霜的眼眶还是红着的，委屈兮兮。
他问，“怎么了，我哥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