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周翦揉了揉太阳穴,这女人在干嘛?不要命了?
他大步走进木屋,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许多医师被砸伤,不敢离开,也无法上前,只能干着急。
众人见来人是他,纷纷下跪:“大人!”
周翦蹙眉:“怎么回事?”
“大人,她,她不让我们靠近,她的背部有一把钝器,深
入血肉,若是不取出来止血,恐怕命不久矣。”一名胡人老医师诚惶诚恐。
紧接着,虚弱无比的舞阳一手扶着床,一手捂着衣领,祈求般的看着周翦:“帮,帮我找个女医师来!”
闻言,周翦目光一闪,看到了她背部受伤的位置,这要是清洗,处理伤口,整件衣服都要脱下来,就算有所措施,一张背肯定是要露出来的。
这对于舞阳这女僧之首,高傲的女人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一瞬间,他明白了。
“有女医师吗?”他问道。
诸多西域医师对视一眼,面露一丝尴尬和为难,然后道:“这只能说找一找,未必会有。”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速速去找。”周翦摆手,看舞阳此次任务完成的如此漂亮,满足了她的要求。
但人命关天,不可能一直找,否则舞阳必死!
“是!”诸多医师如蒙大赦的退走,立刻去找人。
“你们也都退下去吧。”周翦看舞阳警惕心十足,便道。
“是!”青天卫们也全部如数退了出去,现场只留下了二人,灯火通透,木屋透着一股股血腥味。
周翦再次看了看舞阳的伤躯,她这算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能保持意识,这女人的意志力也算可怕了。
许多男人都不及。
“喏,还能动不,自己擦擦吧,这里没有外人了。”周翦上前,将水盆的帕子拧干了给她,第一次把她当作了下属。
舞阳能感觉到他的好意,脸色不再那么紧绷,无比虚弱,却又咬着苍白的嘴唇接过,然后用尽全力擦拭自己的脸。
她被塞进了羊肚子里,现在浑身都还是血。
这个过程,看的周翦几次都想要帮忙,这舞阳感觉随时都要休克了一般。
好一会,她擦干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了病态美的美艳脸颊,竟然罕见的说了一句:“多谢!”
周翦楞了一下,这话从这个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是谁,高高在上的舞阳女僧啊!
“你自己做好准备,可能时间来不及了,来不及,你总不能去死吧?”
“你背部的伤口必须要止血,上药。”周翦瞥了她一眼说道。
舞阳当然不想死,此刻纤细好看的五指死死的抓着窗沿,指关节都泛白,似乎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在中原,让一个女人将背部展示给别人看,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都是女人,亦或者自己的丈夫。
很多人家,女人看病,甚至都要用帘布隔开,以示对自己丈夫或未来丈夫的尊重。
而在西域,这些事就更加森严了,舞阳还是一个女僧,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没有说话,木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刻钟早已经过去了,眼看着舞阳的伤口血都要流干了,外面的医师才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跪倒在地:“大,大人,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