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站起身,吩咐道,“你们四个去查看其他病人的情况,该换药就换药,你们帮他们换,知道吗?”
四位徒弟恭声领命,“是的,师父。”
西佤哩听到巫医和苏凉晚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拿了一条新的布条,涂上草药之后,帮加恩夕围在了腰间。
加恩夕看着苏凉晚和巫医忙碌的背影,小声的问,“你阿爸不是不让巫医给我们治病吗?他怎么也来了?”
西佤哩抿着唇笑了起来,“因为苏凉晚啊!昨天我们一起去采药,苏凉晚不计前嫌,救了巫医和他的大徒弟一命,从那之后,巫医对苏凉晚的态度就变了很多,也答应苏凉晚,会帮所有崖洞里的人治病,不管什么病,他都会医治。”
加恩夕看向苏凉晚的目光越发恭敬,“苏小姐竟有如此心胸?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是呢。”
西佤哩微笑着点点头,“要不是她,你现在说不定都已经……”
说到这,她又嘟了嘟嘴,朝着地上呸了一声,“不说这个,反正就是苏凉晚救了你们,加恩夕,她是大祭司带上山的人,我们都知道大祭司的能力,只要是大祭司相信的人,都不是坏人。不过,她在这里也不会待太久,要不……”
她的目光忽然闪了闪,声音压低了许多,“要不,等她和她老公离开的时候,我想办法救你们出崖洞,然后你们跟着苏凉晚他们永远的离开这里吧?”
“离开?”
加恩夕瞬间愣住了,“怎么离开?”
西佤哩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脸便朝着加恩夕靠近了一些,声音如蚊蝇一般,响在加恩夕的耳边。
“我阿爸对她老公似乎有所忌惮,我想,只要苏凉晚和她老公答应带你们离开,我阿爸估计也没有办法,苏凉晚说,外面的世界很大,而且比咱们这里好太多,加恩夕,与其一辈子被关在这里,你不如带着你的族人,跟他们一起离开吧……”
加恩夕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转眸,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那你呢?”
“我?”
西佤哩的心猛地一跳,双眼下意识的耷拉了下去,“我……我阿爸应该不会让我离开。”
加恩夕的目光也沉了下去,“你不走,那我也不走,如果苏小姐同意,就让她带着我的族人们离开吧。”
“加恩夕!”
西佤哩一下急了,没有控制住音量,引得旁边好几个人朝他们看了过来。
西佤哩尴尬的对着那些人笑了一下,等着他们移开目光之后,她才又压低了声音,“你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要一辈子关在崖洞里当犯人吗?”
“那又如何?”
加恩夕目光坚定的盯着西佤哩的双眼,“虽然我阿爸阿妈死于那一场动乱之中,你阿爸逃不掉责任,但是我知道,那件事跟你无关。西佤哩,我加恩夕之前说过,今生除了你,我不会再要任何女人。在这崖洞里的时间里,我本应该以死追随我的阿爸,阿妈,但是对你和我的族人,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没有死!”
“加恩夕……”
“西佤哩,你听我说完!”
加恩夕打断西佤哩的话,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只要苏凉晚答应带着我的族人离开,我加恩夕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她今生的恩情。这样,我对族人的责任也算是尽了,余生的所有时间,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不管你阿爸是否会把你嫁给别人,但我就在这里,一辈子守着你!”
西佤哩眼眶一红,眼泪霎时间掉了下来,“加恩夕,你怎么那么傻?”
“我不是傻……”
加恩夕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西佤哩,余生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哪怕……哪怕只是偶尔能看你一眼,我也知足了,所以求求你,帮我把我刚才的话带给苏凉晚,求她带着我的族人离开,我只要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西佤哩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你留下来也没有用!我以后都不会再来看你了!”
“呵呵……”
加恩夕苦涩的笑了起来,“即便你不来了,能跟你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知道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也很满足。”
“加恩夕,你!”
西佤哩气得咬牙,“我会嫁给别的男人,还会给别的男人生一堆的孩子……”
“嗯。”
加恩夕点点头,“你本应该如此,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开心。倘若那个男人对你不好,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冲出这个崖洞,然后杀了他!”
“加恩夕……”
西佤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和加恩夕从小一起长大,她太知道加恩夕的性格,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从不轻易承诺什么,但是只要是他说出口的,他就能一定能做到!
作为女人,她爱极了加恩夕这样的性格,因为加恩夕对她承诺过很多,他也努力的做到了很多,而现在,他又在给她承诺,她知道,他同样都办得到……
“我……”
她哽咽了一下,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忽然抓住了加恩夕的双手,“我跟你们一起走!”
“呵……”
加恩夕欣慰的笑出声来,“好,你在哪,我便在哪,你留下,我就留下,你走,我也走!”
说完,他抬起手,轻轻的擦掉西佤哩脸上的眼泪,“好了,不哭了,西佤哩,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保证。”
“嗯。”
西佤哩用力的点点头,弯起唇角笑了起来,“那我找时间跟苏凉晚谈一谈,不管用什么代价,我都会尽力让她答应带我们离开的。”
在崖洞里忙完之后,太阳就快下山了。
回去的路上,西佤哩一直时不时的看苏凉晚一眼,那明显挂在脸上的心事,让苏凉晚好奇的朝她看了过去。
“西佤哩,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是有什么事?”
巫医等人走在一旁,也纷纷朝着西佤哩看去。
西佤哩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事,我就是想问问,药还够吗?我们明天还需要出去采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