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琢磨了半天,怨不得老大不让他掺和,原来是个局。
连自己个都差点入套。
看大家都在抓人,没人管他,他颠颠的跑去找之前主持的年轻人。
“哥们,自己人,我那钱啥时候还我?”
年轻人正忙着,瞪了他一眼。
“都在后仓放着,自己找去。”
“谢了哥们。”
陆岩嘿嘿两声,转头钻进去。
满屋的箱子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这可怎么找?
灵光一闪,选沉的多拿几个不就得了。
……
累出一身汗的陆岩站在门口歇气。这钱箱子虽好,到底不轻快。
人抓的差不多了,大大小小的老板,捆的结结实实,垂着脑袋像待宰的鸡仔被绳子穿成一串,排着队下船。
咦,似乎少了个人,四大家族就剩下三个领头的被绑下去,姓马的那个呢?
马如龙这会躲在厕所,正庆幸刚才没出去。
听着外面人边跑边喊,他哆哆嗦嗦的捏着鼻子蹲在坑上,腿麻了也没敢动一下,直到外面渐渐没了动静。
捏着抽筋的大腿,马如龙小声嘟囔。
“人到底走了没?快特么把爷熏死了,妈的,赵恒川这狗东西,竟然敢下套,等回去非让我爹弄死他!”
“乖儿子,你爹来了。你要办谁?”
马如龙一个激灵从坑上掉下来,差点摔个狗吃屎。
抬头看去,陆岩肿着一只眼,趴在门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去,你个狗日的,吓死老子了……”
陆岩脸一变。
“龟儿子,不尊敬你爹,还想搞赵哥和老大,看我好好教训你!”
陆岩跳下身,转头找了个水舀子,伸进旁边茅坑里狠狠舀了一勺。
刚站起身的马如龙被兜头浇了一身。
“啊!陆岩你个狗日的!敢喂老子吃屎!呸呸呸!看我不打死你!”
气的昏了头,扒开插销一头朝外拱过去,门没开,外面被陆岩拿掏粪的水舀子别住了。
“有本事来抓我呀!你个牲口不吃粮食吃屎吧!略略略……”
“特么的!有种别跑,等着老子出来!”
马如龙咬着牙扛着肩膀往外撞。
陆岩出了口闷气,心里正得意,眼见门被他撞的摇摇欲坠,竟真的轰得一声倒下。
满身黄汤的马如龙满脸狰狞,扎着两手朝他窜过来!
“卧槽!”
陆岩暗骂一句傻逼,扭头往外跑。
玉铭韶听见动静,正跟着手下往这边过来,冷不防被陆岩撞了个正着,身子一架把他顶了回去。
“跑什么!”
陆岩倒退两步,脚底下一滑,倒仰着栽倒。
“哎呦!”
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他下意识的反手摸过去,身下软软一个人形,满手的黏腻湿滑。
颤抖着将手抬至眼前。
“呕……马如龙你个龟儿子,跑爷身子下面干啥!
呕……谁他么拉的这么臭!”
他这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完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玉铭韶皱着眉头后退两步,看了被陆岩压在身下撞到头晕过去的马如龙一眼,挥手道:“拿水来,把马家大少冲干净再绑出去。
那个谁,抓人这事做得很好,下次别干了!赶紧洗干净出来,帮忙下海找人。”
陆岩好容易止住恶心,拿袖子蹭着嘴角的秽物。
“下海?找,找啥?”
“赵恒川和林娇娇!”
陆岩一怔。
“我老大咋了?”
“被鬼爷挟持上了救生艇……”
玉铭韶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贴着他身侧,连滚带爬的一溜烟窜了出去,只留下一地黄汤汁水。
“你小子冲干净再去!”
“没事,跳进海里洗一洗,就~干~净~了~”
“把这地刷一刷,要不还船的时候不好交代。”
“是!”
玉铭韶嫌弃的捂着鼻子反身出去,这味太冲了!
……
救生艇上。
夏管事默默地撑桨,其他人对坐无言。
鬼爷的枪口一直没有落下,目光远远的盯着灯火通明的大船。
林娇娇扫向鬼爷手里的拐杖,乔诛的手探向腰间,赵恒川微微摇头。
鬼爷突然开口。
“船上的人这会已经都被拿下了吧?”
“您看的通透。”
“你说得对,”鬼爷突然叹息一声,“我一生谨慎小心,最终却没逃过一个贪字。”
“鬼爷不过是无心算有心,中了空城计罢了。”
鬼爷咳嗽几声,声音嘶哑的笑起来。
“呵呵……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诸葛亮可是比司马懿死的早多了。”
赵恒川抬眼看过去:“可惜您不是司马懿,我也不是诸葛亮。”
鬼爷目中满是遗憾。
“是啊,可惜我风光一世,到底做不到挟天子以令诸侯。”
赵恒川似乎突然想到件有趣的事。
“天子说不定有一个,只是你没有机会……”
“什么意思?”
林娇娇开口:“玉成章是我舅舅!”
鬼爷半晌没出声。
“所以,苏蓉的确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他目光冷冷的转向乔诛。
“跟你的干儿子倒没什么关系,是她前夫的。”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鬼爷笑的状若癫狂,良久才止住。
“所以,苏蓉是你们的人,我身上的毒是那个贱人下的!”
“不错。”
鬼爷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我今日一直小心谨慎,入口的东西半点没碰,她,把毒下在哪里?!
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女人,女人……咳咳……”
鬼爷重重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溅在船弦上。
林娇娇双手一动,绿藤向鬼爷探过去,
夏管事却突然挡在身前,扶住鬼爷,背在身后的船桨,重重的击在绿藤上。
林娇娇眉头一皱,怵然收回。
“爷,你没事吧……”
鬼爷摆摆手,将他推到一旁。
“暂时,还死不了。”
掏出手帕细细擦了嘴角污血。
“能把我的势力和黑市的各个据点摸得清清楚楚,又能盗了我的印信,将人一网打尽。
我身边有内奸,是你吧,乔诛?”
乔诛目光一闪,指尖探出一枚利刃。
“干爹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呵呵……到现在,还想骗我一个将死之人?”
“爷,诛少他……”
“老夏,方才我按了机关,想引爆大船上的炸药,却没有半点反应。你,有什么想说的?”
夏管事一怔,手中的船桨落入海里,沉浮着飘远。
鬼爷看向他一侧,枪口斜斜的指过去,目中浑浊一片。
“乔诛背叛我,是因为我杀了他娘,老夏,我待你不薄。
你从十四岁跟着我,临了,却在我背后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