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渊是在听到这两个孩子说起这件事之后,突然觉得,傅昭宁越来越闪耀着光芒了。
在这里,很多病人根本就忘了她是隽王妃的身份,只记得她是傅大夫。
所以他们也有可能敢说这样的话,对她有一定的肖想。
如果她是隽王妃,普通百姓哪里敢说这种言论?
所以,她在这里更多的是亲和力,还有让百姓爱戴喜欢的个人风采。
萧澜渊是突然就无比清晰的明白一件事,要是真的没有他,不用当什么隽王妃,傅昭宁也依然能够过得很好,甚至可以有自己发光的方式。
现在看来,像是她未必不能离得了他,而他却越来越被她所吸引。
“你们表哥是什么人,长得很是俊俏?”萧澜渊问着那两个孩子。
“是啊,我们表哥长得特别好看,柘城好多姑娘都心悦他的两个孩子很是骄傲地叫了起来。
萧澜渊看了一眼这座宅子。
这的确是比周围这一带的宅子都要大,都要气派。
两个孩子是爬着梯子攀墙头的,他们的衣服看着也不差。看来还是相当殷实的人家。
“应该比你好看,你都戴着面具不敢见人那个小点的孩子瞅着萧澜渊的面具,有些好奇,又有点鄙视。
好像他戴着面具就真的是不敢见人的意思。
“小孩——”
傅昭宁正要说话,一道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这样温润如雪声一般动听的声音,能就让人想象到对方长得有多好看。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周长周齐,你们两个人又在捣蛋了是不是?”
他们都隔着院墙,看不到对方。
“表哥!我们看到傅大夫了,正帮你劝她改嫁给你小孩叫了起来,还扭头看了下去。
这话一出,对方明显就僵住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隔着院墙,傅昭宁似乎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尴尬。
很快,那道男声再次响了起来,“你们马上下来!”
然后脚步有些匆匆。
傅昭宁听着这脚步声,“他们表哥估计是吓跑了?”
萧澜渊却说,“出来了
什么?
还敢出来?傅昭宁还以为对方会相当尴尬呢。
果然,很快就从大门出来一个人。
一袭天青色素衣,发带同色,身形清瘦颀长,看着约莫二十二三。
他的长相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是美男的类型,但是眉修长,眼温润,唇峰分明,看着像是很有墨水的内秀才子。
他的眼神转过来的时候,眼光略有明月星光似的,莫名地就像是很深情。
傅昭宁想到了一句形容词,说是看狗都深情。
她现在体会到,眼睛是可以长成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伤患,宁宁没有任何印象?”
萧澜渊看到这个年轻男子的时候也不由得问傅昭宁。
他一时间心有点儿酸了。
因为知道傅昭宁的记忆力也是很好的,哪怕是没有起什么心思,但是医治的时候看到了这么俊秀温和的一个男人,凭她的记忆力,那肯定是能够记得的。
别说他,就是傅昭宁自己都觉得有些讶异。
这么一个男人,她要是真治疗过,那肯定是记得的,但她真的没印象。
“你还怀疑我了?”她回头看萧澜渊。
“不是怀疑——”
萧澜渊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该怎么形容。
那个年轻男人已经快步来到了他们马前。
他行了一礼,不亢不卑,先道了个歉。
“参见王爷,王妃。在下唐时蕴,刚才那两个孩子是我的外甥,小孩顽劣,言出无状,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唐时蕴?”
萧澜渊重复着这个名字,略有些耳熟。
“你来医堂治疗过?”傅昭宁对这个名字也耳熟,人也没印象。
唐时蕴点了点头,“当时家里着火,烟熏火燎,我脸上都是灰,只怕是看不清模样,所以王妃不认得我
听到他这么说,傅昭宁一下子就有印象了。
她恍然说,“原来是你啊
“嗯?”萧澜渊往前微倾,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姿态显得有点儿慵懒了——
但其实是更酸了一点。
之前傅昭宁还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呢,但现在说这一句“原来是你啊”的语气,那分明就是印象深刻的。
“在下羞愧唐时蕴说完脸微微一红,耳朵都跟着有点儿红了。
“他受伤是因为说家里的书受潮了,想要烘书,结果把书房弄着火了,为了抢救那些书,自己被灼伤了
傅昭宁小声地对萧澜渊解释。
她的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这个,还有人是要烘书而着火受伤的。
“伤哪儿了?”萧澜渊语气听着很放松。
“回王爷,当时烧到了手,现在还有些红,没好全唐时蕴将自己的双手举好起来,手背上确实看到一片红,但也明显是在好转的样子。
“王妃的药很有效果,”唐时蕴听起来也很是感激,“在下本来以为双手都要留疤了,没有想到到了药,能够恢复得这样好,看着是不会留疤了
要是作为文人,双手留了疤,那以后可就难以见人了。
“宁宁,我知道不应该,但是我还是有点儿不高兴了萧渊澜压低了声音,在傅昭宁耳边说。
他委屈。
虽然知道她是大夫,治病上药都是很正常的,但是看着这样的唐时蕴,想象着傅昭宁握着他的手,在小心温柔给他上药的画面,萧澜渊的心就跟泡在了酸水里一样。
醋得很。
傅昭宁叹了口气,“那回去吧
谁让他突然要停下来问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已经跑了。
萧澜渊却突然想起来了。
“本王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了,唐时蕴,十年前有名的少年诗王?”
十年前,昭国还是更繁盛的时期。
那两年出了不少才子,还出了好些评比,少年诗王,当时很火。
因为他十二岁就写出了百首诗,有不少都被各书院夫子收录起来用于教学。
本来以为这个唐时蕴会参加科举,一步一步走向朝堂,觉得状元非他莫属,但没想到他很快就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