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傅昭宁的话,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阿渊他有什么可难过的?是不是不满朕让他进大牢反省?”
她要是敢说不满——
皇上心里还在想着,等她说出来不满的话就怎么怼回去,就听傅昭宁用极为讶异的语气说了一句。
“皇上,谁会乐意坐牢啊?”
皇上:还带这样反问的?
“但不乐意又不能抗旨傅昭宁双手一摊,很是无奈,“他难过的是皇上塞到身边的那几个美人太气人了,皇上让她们照顾他,结果她们全跑光光了!”
“跑光光?”
皇上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思路走了,连语气都不自觉学到了几分。
然后他猛地回过神来,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几下。
“可不是嘛,真是太过分了。皇上,阿渊在大牢里不能出来,所以他让我进宫来跟皇上说一下,隽王府不欢迎这样的美人,经历这么一次就已经让他倍受打击了,再来一次他会受不了的
皇上气笑了。
“傅昭宁,你是不是随便说几句话又想一手掌控隽王府后院?如此善妒,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正室所为!”
“我善妒?”傅昭宁指了指自己,点头,“要这么说也没错。不过,皇上还说话不算话呢
“朕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皇上以前不是答应过阿渊,不会随意给他塞美人,应了他与我白首一双人的要求?”
“那,那不是因为以前阿渊的身体不好吗?现在你不是已经把他治好了?他也是皇室中人,也得肩负起替萧姓开枝散叶的责任!”
皇上就不承认他以前答应过,现在反口,傅昭宁又能拿他怎么样?
“大牢里阴冷无比,潮湿又阴暗,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他的身体稍微养好一些,在大牢里待两个月出来,阿渊的身体肯定又会虚弱无比,皇上,你到底是想让他开枝散叶,还是想要他连一个子嗣都难生出来?”
“你放肆!”
皇上气得一拍桌子。上面的物件又被震得跳了起来。
傅昭宁笑意冷泠,“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只是一个心疼夫君的女人,也是一个心疼病患的大夫,皇上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派御医到大牢里看看,判断一下我说的有没有错
她微眯了眯眼,带着明显的怀疑看着皇上。
“还是说皇上是真的看不得阿渊的身体彻底好起来?要真是如此,皇上直说就行了,不要让我治好了又折腾他,这样我们都辛苦
“傅昭宁!”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怎么就敢对他这样说话!
“皇上也知道我说话一向比较直,请多包涵
“隽王本来就做了错事,他那么肆意妄为,不把昭国任何规矩放在眼里,朕只是让他反省两个月,不打也不罚的,还想怎么样?”
“原来押入大牢还叫不打不罚?”
“傅昭宁,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朕一堆正事,没空和你瞎扯皮!”皇上觉得一看到傅昭宁他就头痛。
偏偏他又不敢真的把她怎么了。
傅昭宁的医术高超!他心里还是存着侥幸的,毕竟她是昭国人,毕竟她还有亲人在京城,毕竟傅家没有什么根基,所以真到了他需要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把握掐住她的命门,让她为自己所用。
谁让这天下的医术曾遭受浩劫,现在高明的大夫珍贵呢?
以前昭国京城有个李神医,他们就已经觉得心里有底气,但跟傅昭宁比起来,李神医的医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为了她这一手医术,只要她不是真的踩到了底线,皇上对她的容忍度还是超高的。
只是,她也太能气人了。
皇上觉得要是多跟傅昭宁说几句话他会短命几年。
“就是想跟皇上说一下,昨天的旨意,我和阿渊已经领了,可没有抗旨。但是云姝几人自己不愿意再入隽王府,都跑了。我们隽王府也不能这么没有格调,这种事情有一次就行了
“云姝她们为什么跑了?”皇上难以置信。
“她们不乐意和我家王爷同甘共苦啊,做人岂能只能同享乐,不能共担苦?对吧?所以这样的美人,我们隽王府无福消受,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塞美人进来了,不能可着我们一家折腾啊
“你——”
“昨天我带着她们一起进大牢,想要陪着我们王爷一起在牢里反省,但只是一天,云姝她们就又哭又闹地跑了,还说她们不要进隽王府了,也不想侍候隽王了。这可不是我善妒了吧?”
皇上心里如同有蚁在咬。他是真的很好奇在大牢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被傅昭宁气得半死,但他还是难以抑制这好奇。
因为满京城里,能够这么胆大包天跟他时不时唱反调还闹出不小动静的人,也就只有这萧澜渊傅昭宁了!
皇上觉得自己多少也有点贱皮子,明明被气成了这样,他竟然还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程是什么样的。
“我们家王爷也是有尊严的,哪里容得别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所以,走了的人就不许再回来了,以后我们也不再接收什么美人。皇上,咱们可先说好了
谁跟你说好了?
皇上心头发梗,但是因为云姝那三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想抗旨,主动要离开隽王,不想服侍隽王了,他又不好说什么。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待朕把云姝她们传进宫好好问问
“皇上,她们是什么天仙,还是什么公主贵女?她们都要跑了,我们隽王府还得把人哄回来不成?萧澜渊没有这么卑微,我也没有这么大度。所以,去者不留,再来我就直接把人毒死了
傅昭宁冷下了脸。
皇上气得捂着胸口。她当着他的面也能说得这么嚣张!
“好了,皇上,我进宫来就是说这事的,还得回大牢陪着阿渊呢,告退
说着告退,她是连行礼都没有,直接转身就走了。
“把云姝她们给朕叫来!”皇上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