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渊听完了傅老太爷说的那么多话之后,淡淡地反问了他一句。
“那依祖父看,我们该如何?”
这一句话反问出来,就连傅老太爷都没有想到。
其实他面对着萧澜渊的时候还是很忐忑紧张的,毕竟那是王爷,他们傅家最高光的时候,也就是傅晋琛夫妇被邀到皇宫参加宫宴。
他们就是平民百姓。
对于皇权,还是很有压力的。哪怕萧澜渊现在是他的孙女婿。
而且他说的这么多话,几乎都是在扎萧澜渊的心窝。傅老太爷本来是有心理准备,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萧澜渊可能会发火,会掀桌。
也有可能会让侍卫把他们都赶出去,不让他们再踏入隽王府一步。
可他觉得,为了昭宁,他还是应该说清楚。
现在隽王刚听到这些话,他的反应才会是最真实的,他想要看看萧澜渊会怎么处理。
还有,他现在可能也不会想到什么办法,如果真的是有什么想法,可能会直接说出来。
他想让昭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相信昭宁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能够在这个时候看清楚萧澜渊的心思。
如果萧澜渊真的生气,那就都让他担责吧,让萧澜渊杀了他都可以。
他不想接下来听到满京城的人都说起这些事,又或者皇上有了什么手段,傅昭宁会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萧澜渊这么问,傅老太爷深吸了口气,说,“我就是觉着,皇上不会对你好
萧澜渊本来如冰冻一般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想笑。
原来就连一个半点官身都没有的傅老太爷都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皇上不会对他好。
傅老太爷这句话还是说得相当保守了。
可能是因为他根本就敢说皇上的坏话吧。
真正要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我觉得皇上容不下你了。
“我就是担心昭宁
傅老太爷又接下去说了这么一句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
要是皇上真的要对隽王下手,那会放过傅昭宁吗?
傅老太爷看向傅昭宁。
他都想跟她说,以前她觉得嫁了隽王,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当时是为了对付萧炎景,但她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想到有这么一天,隽王不算大靠山了,反而可能会连累她。
那是杀头的事啊。
皇上要是容不下隽王,那肯定就是要他的命。
隽王妃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傅昭飞本来是觉得祖父说这么些话太伤人了,对不起姐夫来着。但是现在听到了这里,他又担心起姐姐来。
顶着现在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氛,他也低声说了一句,“萧亲王一家重新得了势,皇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器重起萧炎景了
萧炎景与傅昭宁算是有仇了的,现在一得了势,萧炎景得意扬扬,看个人都显得骄傲狂妄起来。
“萧炎景之前给家里递过信,”傅老太爷又说,“他说只要昭宁离开隽王府,以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萧澜渊本来气息就已经很冷了,听到了这一句话更是整个人如同利剑,杀气已经渐现。
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傅老太爷和傅昭飞都噤声了。
他们都说不出话来来了,该说的已经说了,现在他们有了一种快要被押上断头台的感觉。
他们看向了傅昭宁。
傅昭宁却看着萧澜渊。
她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抓着,感觉到了他压抑着的怒火。
她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探向他的面具。
这个时候,她特别想让祖父和小飞看到萧澜渊的脸。
但是萧澜渊头微一偏,避开了她的手。
“阿渊她轻声叫他。
“就戴着吧萧澜渊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得什么情绪都没有。
并且,就在这个时候,他紧抓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就像是要放开她的手。
倏然间,傅昭宁反抓住他,手指穿插进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她将两人的手举了起来,放到了桌上。
萧澜渊一怔,看着她。
本来想要说出来的话,噎在喉咙。
傅老太爷和傅昭飞的目光也落在这紧扣的两只手上。
傅昭宁看着傅老太爷。
她的声音清亮明晰,一字一字说得无比认真。
“祖父,我和阿渊已经两情相悦,决定相守一生,以后不管有什么风雨磨难,都将并肩携手,共对难关
萧澜渊定定地看着她。
“我喜欢他,不是看他的脸,即使他真的面如恶鬼,令人生怖,我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这话让萧澜渊身子一震。
心尖一麻,那种酥麻瞬间就传到了四经八脉,让他整个人都好像都像是被电着了一样。
这种感觉他从来不曾有过。
但是此刻他整个人都是麻的。
刚才傅老太爷说的那么多话,都成了泡沫,飘走了,散开了。
傅昭宁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祖父,我现在特别感谢我自己,两年前的那一天,我与萧炎景退亲,选中了阿渊。感谢那个时候上天给我的运气,让他恰好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不觉得,我和阿渊是连老天爷都祝福的缘分吗?”
是吗?
是连老天爷都祝福的缘份?
就连萧澜渊听到这话都飘了起来。
所以他们是天生一对是吗?
“我和阿渊也不是一开始就心心相印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那么一头栽进去认定他不松手,相反,我们这两年来,经历过很多事,磨难,生死,误会,考验,都有
傅昭宁的声音轻缓,但是听得出来语气坚定。
“没有什么感情是一眼万年,那不实际。我和阿渊是一步一步走向对方,一点一点了解对方,这个世上,他应该是最适合我的人,而我相信,我也是适合他的
钟管家他们听到了傅昭宁的这些话眼睛都湿润了。
他们刚才听到了傅老太爷说的那些话,心里都拔凉拔凉的,都慌了。
但是王妃又让他们稳住了。
“这辈子,我就想和萧澜渊相携到老傅昭宁说,她神情都冷了几分,“同时,他也是我想护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