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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门口,本就是是非地。
来来往往驻足的人很多。
像这种小三骂战,大家都没少见,甚至不觉得稀奇。
“苏念,我要是你这会就识相点,乖乖跪地求饶,其实小舅舅也不见得多喜欢你生的那个野孩子,想必跟你一样没人教”
陆媛媛说得很畅快,似乎止不住一样。
苏念突然抬起手掌,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陆媛媛耳朵都被震疼了。
她反应了半晌,才捂住自己发麻的脸,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疯了!”
陆媛媛怎么也料不到苏念敢打她。
她以为苏念这种单薄的身子,应该是软弱可欺,在男人身下委曲求全的那种。
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大错特错。
苏念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人。
她的遭遇,如果不是心理够强大,她早就妥协了。
由着陆景行对她随意的安排
从开始到现在,苏念都一直在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陆景行做的是错的。
“陆小姐,这一巴掌是我还给你的。”苏念说。
“还有我的孩子不是野孩子,我跟陆景行之间的事,你最好亲口听你舅舅说过之后,再来指指点点,当然你的指点,我不会听,但你的巴掌——”
苏念顿了顿,眼神有几分狠,“我是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秉承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陆媛媛不讲武德,她自然要给出同等的回应。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必须自身强大,要让欺负她的人知道,不是谁都能踩她一脚。
陆媛媛像是被她说出的话震惊到了,哑巴了一样,没有反应。
而一旁的徐砚珏也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解释得很清楚,不是无缘无故打的陆媛媛。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就算对方是他女朋友,也一样。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便他不记得很多事情,但规则二字还是深刻在他脑子里。
“贱女人,你给我站在,不许走!”
陆媛媛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上台阶想要抓住苏念。
她可从没在公众场合这么丢人过!
一旁的周律师伸手拦住她。
陆媛媛气急败坏推了男人一把,怒斥道:“让开,哪来的狗腿子!”
周律师皱了皱眉,这种不讲道理,蛮横跋扈的大小姐,他见多了。
有个有钱的爹妈就视法治为空气,肆意妄为,横行霸道。
这个陆媛媛一看就是个喜欢惹是生非,霸凌别人的主。
他直接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严肃地说:“这位小姐,我是苏小姐的代表律师,刚刚的事情,你可以保留追究方小姐的责任。”
陆媛媛听到这话,面色才缓和点,说:“你说得对,我告死这个贱人,让她坐牢!”
陆媛媛这话说得像个白痴法盲。
就好像治安管理处是她家开的一样,她想让谁坐牢谁就关进去一样。
苏念表情很淡然。
她跟周律师虽然接触不久,但是明溪介绍的人,她信得过。
而且通过接触她也发现,周律师非常正直专业,完全值得信赖。
果然,下一秒,周律师冷冷道:“当然,小姐你完全可以对我的当事人提起诉讼,但我也告诉您,刚刚你在公众场合有辱骂,公然侮辱,捏造事实,恐吓等多重违法行为,我已经进行录像取证,我们保留对您提起诉讼的权利。”
陆媛媛:“”
周律师继续道:“还有我当事人说的是还你一巴掌,说明你早前也打了我当事人一巴掌,到时我会合法调取监控录像,作为今天事情的辅助证据,还有您捏造的事实对我当事人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侵犯了我当事人的名誉权,构成民事侵权责任,我们会一并追究。”
“你给我闭嘴!”陆媛媛气死了,没想到这个律师嘴巴这么厉害。
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但也让她知道这个律师很厉害,不好得罪。
“她也骂我了。”陆媛媛无理取闹道。
“她没有,我都录像了。”周律师说。
“你你你!”陆媛媛气炸了。
她也说不过这个律师,人家就是干口才的,她怎么说得过。
她一把挽住徐砚珏,拉了过来,“砚珏哥哥,你就看着别人欺负你女朋友嘛”
徐砚珏没作声。
他是觉得律师说得挺有道理。
陆媛媛太跋扈了。
偏偏大家都说他以前很爱陆媛媛,他有点不信自己会喜欢这么肤浅的女人。
陆媛媛急得跺脚,“砚珏哥哥,你不是答应我爸照顾好我的,我都被这女人打了。”
徐砚珏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淡淡道:“进去找你舅舅吧,他应该到了。”
陆媛媛不甘心。
怎么徐砚珏一遇到这个女人态度就变了。
周律师无意看这场闹剧,对苏念说:“请,苏小姐。”
苏念登上一步台阶,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陆媛媛,眼风冷冽。
“还有,我爱的人不是什么奸夫,他是个很好很正直的人,他值得我去爱。”
说完这话,她看了徐砚珏一眼,踏步上去,不再停留。
她那一眼,不是在怪他。
只是这种时候,她也会害怕,也想有个人陪。
不过没有也没关系。
反正她早已习惯了失望
“哼,我看你就不关心我。”陆媛媛生气地抱怨。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清澈的眼眸盯着那抹绿色的背影。
怎么有人把绿色穿得这么好看。
法庭上。
这是一场不对外公开审理的案件。
所以旁听席上,只有原被告双方的至亲,寥寥数人。
而苏念这边,空无一人。
她不愿意让明溪她们为她担心,也没有说自己要打官司的事。
被告席上。
陆景行戴着斯文的金丝边框眼镜,一身高档剪裁的西装更是衬得他俊美不凡。
从外表来看,半点不像有精神疾病的人。
包括他的谈吐,每一次回答都完美有涵养,进退有度。
这样的人,要么是太会演戏,要么就是真的没有问题。
到了证据环节。
周律师先是提交了一份视频证据,就是当初那场轰动全北城的视频门事件。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这是陆景行没想到的,当初那个视频都被他清理了。
而苏念手上还握有原件。
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看来苏念对这场官司很用心,也准备了很多。
在场惊讶的人,还包括徐砚珏。
他观看的同时,手掌不自觉地握起,有一种莫名的愤怒在身体里攒动。
虽然画面打了马赛克,他总是涌起一股想要冲进画面里,狠揍那个男人的冲动。
他对自己的不淡定感到惊讶。
他明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周律师在视频放完后,说:“法官大人,刚刚的视频您可以看到,是我方当事人和被告的一段视频,被告暴虐成性,用手段胁迫我方当事人就范,虽然当时的情况是我方当事人事出有因的请求,但整个过程可以看出是对方单方面的凌虐,很明显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一个父亲,而且我方掌握了陆先生一直就诊精神科,在治疗精神疾病。”
周律师拿出一份报告,说:“这是陆先生服药的药理分析报告。”
证据呈上去之后,法官详细检阅,问台下的男人是否同意原告的说法。
“我不同意。”陆景行没有犹豫就反驳了。
苏念听到这话,肩膀一颤,连旁边的周律师都感觉到了。
周律师看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放松。”
苏念慢慢镇定下来,朝周律师点点头。
陆景行一句话都不辩解,全交由律师回答。
他的律师也是很厉害的律师。
“关于视频的事,那时候我的当事人陆先生同原告的苏小姐均是单身,有的人在欢好之事上的爱好不同,也是平常之事,况且视频里明显可见,是苏小姐求着我方当事人发生关系,他们当时是在玩角色扮演,根本不存在任何胁迫的情况。”
苏念面色一下惨白,手指都掐出血来。
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说他们是在玩角色扮演。
周律师及时出声,“我不同意对方律师的说法,这个视频里明显还有第三人,这根本不是什么情侣情趣,角色扮演,很明显是一场胁迫。”
对方律师不急不慌道:“那请问第三人能出面作证这是一场胁迫或者一场凌虐吗?”
周律师面露难色,他之前就问过苏念,有没有第三方可以证明。
视频里这个人,就是很好的证明。
可惜苏念什么都不说,她说视频里的人不会作证。
对方律师说:“很明显原告不能证明,那么这个第三人,怎么就不能也是情趣的一种呢?”
苏念脸色发白。
这个问题肯定是陆景行示意的。
他知道徐砚珏不会作证,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如何作证?
她脸色惨兮兮的,从徐砚珏这个角度看过去,生出一种无助的可怜感。
苏念几次想要抬头朝旁听席看过去,但最终忍住了。
徐砚珏帮不了她。
他什么都记不得。
“还有,”对方律师再次开口,“原告提供的药物分析报告,根本就不是我方当事人服用的药物,我方当事人身体健康,这是最近的体检报告和我方在司法机构申请的精神鉴定报告。”
对方律师一字一句宣读:“这份报告,足以证明我方当事人精神无任何问题。”
苏念脸色一下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陆景行竟然比她还要先一步,申请了法院的鉴定。
那说明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拿了他的精神疾病药,打算用这个跟他对峙。
她处心积虑准备了这么久的一切,原来都在陆景行的掌握之中!
苏念快窒息了。
周律师也很奇怪,不是肯定对方有精神疾病吗?怎么突然又没有了?
司法鉴定的可信度是高达9999%的。
而且对方提前申请,说明早已知道他们的底牌。
对方律师继续驳斥道:“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原告方的臆想,原告方有长达几年的就诊经历,证明原告的身体和心理都不是很稳定。”
陆景行的律师提交了苏念近几年的海外就诊记录,以及国内的就诊记录。
很明显,这么一对比,苏念更像是有病的那一个。
后面的程序就进行得很快了。
很明显苏念惨败。
甚至陆景行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不同意,就轻轻松松打败她了。
“不是的”
苏念哽咽道:“不是这样的,那个人是恶魔,是疯子,是他胁迫我怀上的孩子,他现在还想胁迫我回到他身边,跟他继续见不得人的关系,他有病的,你们相信我,他真的有病”
苏念说到后面已经倾向于疯狂了。
周律师不得不制止她。
法庭更相信证据,这种口述只会让法官觉得她才是情绪不稳定的那个。
“原告,请冷静,尊重法庭纪律。”法官开口。
这时陆景行的律师再度开口道:“原告说的不属实,我方陆先生已经于五个月前订婚,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夫妻都是情绪稳定的人,完全适合抚养孩子。”
律师说这话时,苏念才发现旁听席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琳琅也来了。
她面带微笑,看着陆景行,看起来真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苏念整个人都慌了。
他们这一套逻辑,几乎是没有任何破绽。
她感觉自己此刻是真的快要疯了
如果失去烁烁,如果烁烁跟了那样一个恶魔,以后会经历什么,她不敢想。
而且这个恶魔竟然想要将烁烁交给别的女人养。
最后的宣判,毫无悬念。
烁烁归情绪稳定,有经济实力的生父抚养。
而苏念则需要经过医院的鉴定认可精神正常了,才可行驶探视权。
“凭什么”苏念不服。
她绝望地看着所有人,嘶吼道:“那是我的孩子。”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啊!
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孩子,而她连探视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