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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园里。
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挥之不去的尴尬。
明溪一想到刚刚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跟胖女人说喜欢这个男人,还说就想勾引他,还说了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相互喜爱了
她就觉得自己脑子抽抽了。
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想给男人撑场面,也不能什么话都乱说。
事后真的很尴尬。
她怕男人有困扰,主动开口道:“不好意思,刚刚我一时着急,就胡说八道了一些话,你不要介意,如果需要我澄清”
明溪想到姜乐乐,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傅司宴到底知不知道姜乐乐说的那些事。
知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傅宁焰呢?
她眼神暗了暗,“如果需要,我可以配合澄清。”
听他解释完一大通,男人才低声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都说不介意了,明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看向男人,就想到刚刚看到他偷偷练习,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鼻子蓦然地发酸,心脏也像是被扯了一扯,很疼很不好受。
他的腿到底怎么了
一肚子的问题,真的不知道从哪句问出口。
但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没资格关心,毕竟在别人眼里,两人身边都有人了。
她这个时候去关心,真的会显得很绿茶。
她不愿,跟任何人不清不楚。
“好好休息,早点养好身体。”
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明溪!”傅司宴叫住了她。
“宝宝还好吗?”他问。
明溪转头,语气有点哽咽:“宝宝很好,很可爱,你快点好起来,可以来带着他们一起玩。”
“嗯,你一定照顾得很好。”
两个小宝宝,他看过一次,是上官景羡见他郁郁寡欢后,亲自送了宝宝过来。
应该是想激励他,勇敢的生活。
其实在他知道,他有可能彻底瘸了以后,想过放弃很多,很多
直到上官景羡带着宝宝过来,他说,你看孩子多像你,你得振作,以后守护你的孩子,还要守护孩子的妈妈。
他苦笑一下,他现在还能保护明溪吗?
他看明溪要走,也转动轮椅,说:“我送你。”
明溪一愣,没想到他愿意送自己离开。
两人一起往回走,明溪也没办法邀请他去看看宝宝,因为为了即将到来的满月宴,宝宝已经被秘密送回北城了。
现在无数证据都指向温晋尧,是他藏住了明栾月。
他们已经制定好计划,要在满月宴上拖住温晋尧,必要时可以直接擒拿他。
北城这边的满月宴跟别的地方不同,是在第四十二天举办。
小宝宝满月后,要躲过十二天,才能举办满月宴。
传说是为了躲避恶魔之子,恶魔之子最喜欢偷小孩,只要这个十二天平平安安躲过,就能保后半生无虞。
入乡随俗,裴行之的满月宴请柬已经发下去。
只待时机一到,就分两路计划,同时进行。
明溪想到之前姜乐乐的事,便侧面打听道:“怎么没看到姜乐乐陪着你?”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平视前方道:“她有自己的事,陪我干什么。”
明溪怔了怔,“那你多关心关心她,毕竟人生地不熟,要是出去不小心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她不是一直跟着宁焰吗?”
一听到他提到傅宁焰,明溪心脏一紧,打听道:“但是宁焰是不是不太喜欢姜乐乐,还是你多关心一下的好。”
傅司宴顿了下,解释道:“你看宁焰性格大大咧咧,但真遇到危险,不会对姜小姐置之不理的。”
姜小姐?
明溪感觉傅司宴叫姜乐乐的这个称呼,也太生疏了。
‘姜小姐’都还不如直呼全名来得亲昵一点。
但她想到傅司宴一向性格冷淡,这么叫也不能说不对。
明溪劝他道:“她毕竟是跟着你来的,万一出什么事,对你也有影响不是?”
她还是担心姜乐乐说,要找好多男人睡一觉这个话。
她知道姜乐乐是在开玩笑,但万一她气头上,真的去了酒吧那种地方。
北境岛的治安可不如北城十分之一安全。
傅司宴皱眉,“她那么大人了,做事有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什么影响。”
明溪听得不对劲,脱口而出道:“她不是跟你在相处吗?”
这话让傅司宴成功停下,他定住,掀起眼皮看她,漆黑的一双眼,把明溪看得脸皮滚烫。
他问:“你问这么多,是以为我跟姜乐乐在相处?”
明溪听到那个以为,心跳一下漏了一拍。
难道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他们竟然不是相处的关系。
“我也没有问很多吧,只是觉得你不太关心姜小姐。”
傅司宴平静道:“她有家人,有朋友,以后还会有喜欢她的男人对她关心,我为什么要关心她,我和她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男人的话都这么直白了,明溪再听不懂就是傻子。
瞬间,她脑子晕晕乎乎的。
原来她是误会了,姜乐乐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她以为的关系。
这时,傅司宴看着她,说了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用绕弯子。”
明溪:“”
她仔细回想自己刚刚的问话,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客观来说,回忆一遍,确实够明显。
她好像迫切想知道,男人和姜乐乐的关系。
迫切到,在自己没察觉间,就把话拐了个弯,问了出来。
明溪想到这一点,突然整个人滞住。
她这么想知道
是因为
明溪不敢想,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可能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她突然慌张起来,表情也肉眼可见的慌乱。
明明是她自己决定将男人推开的,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种下意识的行为,让她觉得她真的不能靠近这个男人。
随时随地,会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明溪倔强地不承认。
随后,就对他说:“我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也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甚至不给男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很怕再呆下去,自己的小心思会越来越明显。
特别是刚刚,他说和姜乐乐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时,她清楚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好多。
这很危险!
她好不容易从那种自责的情绪里走出来。
真的真的不想再陷进去了。
翌日。
明溪已经可以出院回别墅去住了。
走的时候,她没有跟那个男人打招呼。
她自以为只要不见面,就能杜绝自己心底蔓延的小心思。
她在自我安慰,她之所以这么容易动摇,是因为男人的腿。
对,一定是因为男人的腿不便利,看上去那股忧郁感就加重了。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对他产生了同情,或者可怜的情绪。
总之,明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回到别墅后,她没有想象中的恢复平静,而是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都是男人从轮椅上,想要站起来的身影。
这一幕,像是印记一般深刻进明溪的脑海里。
她终于明白,那一刻她是有多想能陪着他一起,鼓励他站起来。
北境岛的天,总是很突然。
就像现在,外面突然下起大雪。
明溪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虽然处在温暖的室内,但那股冷意似乎能从窗户钻进来,透到她骨子里。
就是一种心理作用。
她还是不太习惯北境岛的天气。
看着看着,她又想如果连她都不习惯,那么那个男人腿上的旧疾又该怎么承受。
他在北境岛,一个人,异国他乡,独自承受着旧疾泛起的疼痛感的画面,在脑海里勾勒得越发清晰。
明溪又一次被这个画面动摇了。
她想到之前外婆教她的,一个抵御阴寒天气旧疾来犯的小妙方。
赶紧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大堆详细的方法,然后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发送出去。
发送过后,明溪愈加难眠,一直抱着手机,等他的回复。
忐忑的过了六十秒,男人回复过来。
“试了,不错,谢谢。”
揪着心等了六十秒,就得到这个回复,特别那句谢谢,特别的公事公办,陌生又疏离。
明溪感觉所有的情绪一下被浇灭了。
她在期待什么
关了静音,放下手机后,明溪躺在床上。
愈发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很傻。
再加上男人那天那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用绕弯子’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到底在做什么!
真的像极了想要勾引对方的感觉
真的好丢人啊!
-
明溪晚上失眠,就导致早上多睡了一会。
等醒来后,她就被哥哥叫去商量满月宴的事。
本来上官景羡是不想让明溪参与这么危险的事,但温晋尧那个人十分狡诈,如果明溪不在,他很可能会立即发觉出什么。
那就大事不妙了。
起码在找到明母之前,不能让温晋尧发现异常。
那么这一环节,就非常需要明溪的参与,来稳住那个男人。
上官景羡把大致的计划说了一遍后,见明溪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问:“昨晚没睡好?”
明溪点点头,“有点失眠。”
上官景羡以为她是担心这次行动,开口安慰道,“不要太担心,哥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嗯,我没担心。”明溪说。
“不过,哥你是不是知道傅司宴腿的事情,他的腿伤”
明溪犹豫了下,问道:“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上官景羡愣了愣,然后说:“这事,我不太清楚,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毕竟傅司宴开口让他隐瞒,既然他不想让明溪知道,自己说了也不厚道。
而且私心里,他也很怕明溪知道后,会陷入过去那种情绪里,又觉得自己让这个男人受伤了。
从而变得自闭起来。
如果明溪去问,他愿意说,又是另一层情况。
他相信那个男人,肯定愿意哄好她,用任何办法。
明溪抿了抿唇,说:“哥,我总怕总怕自己的靠近会给他带来不幸。”
上官景羡看着她,他不是什么情感专家,但也能看出明溪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就是放不下。
这两个人
他心底摇了下头,缓缓开口:“明溪,有的时候,你要明白不幸的反面或者是幸事,每个人选择都不一样,让你选择,你愿意行尸走肉的活着,还是跟相爱的人度过每一秒都值得珍惜和铭记的时光?”
“所以,我们不要把自己局限在片面的想法里,如果心里放不下,就去解开这个问题,直到能彻底放下。”
上官景羡的一席话,让明溪骤然清醒。
她一直被温颖的话蛊惑了。
她觉得自己是造成傅司宴不幸的罪魁祸首。
但现在,没有她在,傅司宴的腿还是成了这样。
那这,应该怪谁呢?
她是一个行动派,想不明白的事,就要去实践。
既然担心他的腿,那就去看看。
这么想着,她打了电话给周牧,问他,“周助理,请问傅司宴还在医院吗?”
“没有,傅总现在在北境岛会议中心,跟有关领导洽谈一路通的事情。”
明溪愣了下,“他已经工作了,那他的腿,还好吗?”
周牧看了看埋头只顾着工作的男人,心底微微泛酸。
“明溪小姐,傅总他根本不听我的,早饭中午饭,只吃了一点点。”
周牧很为难,知道这话不该他说,但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傅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动了动唇,“您要是方便的话,我希望您可以劝一劝傅总。”
电话挂断后,明溪看手机简讯。
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框还保持着昨晚的状态。
他说的谢谢,她没有回,他也没再继续回话。
隔着冷冰冰的手机,互动起来,总让人觉得连人都变冰冷了。
她穿好外套,坐上车,决定去见见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