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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
但是看着男人没有血色的脸,她忍了忍没说话,问他:
“通知周助理来了吗?”
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能开车的样子。
傅司宴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一抹笑,淡声道:“通知了。”
明溪看着男人好看的笑,只觉得刺眼,当即冷冷泼下一盆冰水。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从我家出去,半路再出事,我还得承担责任。”
傅司宴抑住笑意,点头嗯了声。
“你先在这等吧。”明溪转身把衣服送进去。
呦呦洗过澡出来,路过门口看到傅司宴还在,高兴坏了。
一下从红姨手里挣脱扑向男人,小嘴一嘟,奶声奶气道:
“爸比,可不可以哄呦呦睡觉觉。”
“呦呦,叔叔他要”
明溪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把呦呦抱进怀里。
他抬眸,低声询问:“我再陪她一会,可不可以?”
明溪迟疑了下,不忍呦呦失望,点了下头。
呦呦高兴地直拍小手,“谢谢妈咪。”
“爸比,我带你去我房间哟。”
两人进了房间,呦呦抱了一大摞绘本给傅司宴,让他给她讲故事。
傅司宴坐在床头,翻开绘本给呦呦讲故事。
呦呦开心又兴奋,闭着的眼睛,睫毛还在偷偷轻颤。
傅司宴的心,被她可爱的小动作快要萌化了。
嘴角全程带着笑意讲着故事。
呦呦今天可能哭累了,很想坚持,但两个眼皮很快就沉重起来。
太困太困了。
她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还不忘嘟囔一句,“爸比,爱你”
瞬间!
男人的胸腔像是被刚采摘的蜂蜜给塞满了!
说不上来那种满满甜甜的感觉。
他俯身,动作轻柔地亲了亲呦呦的额头。
下意识的动作,饱含着父爱。
明溪刚推开门,就看到这幕。
明明很温馨的场景,却让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她是不是,真的有点自私了。
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没考虑过呦呦的感受。
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是将大人的那些过错,全部惩罚到了呦呦身上。
自己的独断,让呦呦失去了原本就该她拥有的东西
或许,她不该自私地阻止他们见面。
即便不是夫妻,她是妈妈,这个男人是爸爸的事实,改变不了。
不管她们关系如何,起码应该让呦呦体会到父母完整的爱
明溪的思绪乱乱的。
也没发现男人已经起身出来。
拉开门的一瞬,两人眸光相对。
男人身高高出明溪整整一个头都不止,越发衬得女人娇小动人。
傅司宴轻轻拉上门,喉结滚了滚,淡声说:“呦呦睡了”
“嗯。”明溪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呦呦是不是有点心理障碍?”傅司宴又问。
明溪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司宴眉心微蹙:“她睡着了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地发抖。”
明溪默了几秒,说:“呦呦小的时候有过,医生说可能是母体受惊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后面在国外接受治疗已经好很多了。”
母体受惊
这四个字让傅司宴心口疼得不行。
当初那样危险的状况下,她到底是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他都不敢去想。
一想,胸口就会堵得无法呼吸。
觉得自己真该死!
没能好好保护她,保护孩子。
如果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用性命保护她们。
傅司宴眼底深谙,早已下定决心。
不是如果,也没有如果!
他一定要留在她们母女身边
男人眼底的深沉看得明溪心一惊,幡然醒了过来,惊慌转身往楼下走。
傅司宴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脸有一瞬落寞。
到了门外,周牧还没到。
明溪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她有些着急,说:“要不你给周助理打个电话?”
傅司宴这会倒像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淡淡说:“开车打电话不安全,应该快了。”
明溪有点怀疑,刚要问什么,就听男人淡淡道:
“顾延舟有认识不错的心理医生,改天我带你先去见见,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一起带呦呦去看一看,行吗?”
明溪微愣了下,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呦呦犯病就会自闭,虽然很少这样,但如果能彻底治好,肯定更好。
而且她也比较相信顾延舟。
他介绍的医生肯定是很靠谱的人。
她点头,说:“好,我们改天去看看。”
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
暖黄的灯光打在英俊的侧脸上,这个笑特别迷人好看。
明溪还在疑惑,他说道:“嗯,我们。”
她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当即脸一热,不想理他了。
“你自己等”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
明溪一下子瞪大眼,眼神像只小刺猬,生气道:
“喂,你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热热的,痒痒的。
明溪挣扎起来,“傅司宴你松手!”
“明溪。”
颈边传来一声柔柔地轻唤。
明溪怔了怔,就听男人哑声道:“谢谢你。”
她完全错愕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谢。
傅司宴抱着她,睫毛上似乎有水汽,滴到她脖子里,烫到心底。
明溪像被定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又哭了吗
虽然只有一滴
但那种反差,那种不真实,让她诧异至极!
这个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半晌,男人声音哽咽道:“谢谢你,生下呦呦。”
明溪身体止不住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普通的谢谢,让她心口又酸又涨,眼底也跟着泛红
时间好像一秒跳回到坠江那一刻。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宝贝,不论如何,妈妈陪着你一起
所以她会说呦呦是她的命。
因为呦呦确实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想到过去,明溪心又开始痛起来
这种痛让她没办法再面对这个男人。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推开他。
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砰’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红色的梨木门,阻绝了那个男人,更像是彰显着已经关闭了的心门。
明溪靠着门,无力地站了许久。
眼神从痛苦慢慢变得坚定。
她告诉自己,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门外。
男人像具行尸走肉,久久站着一动不动。
周牧走近,连叫了两声,傅司宴依旧没有反应。
周牧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男人惨白的脸,叹了口气劝道:
“傅总,我们先回医院吧。”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苏念忙碌了一天,从公司出来准备回住处。
走到红色玛莎跟前时,后面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跑突然亮起大灯,直刺人眼。
她眯了眯眼,那辆车已经开到玛莎旁边。
车窗降下,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冷呈现。
他声音低敛冷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