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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脸色蓦地发白。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把她的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傅司宴见她语塞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对了。
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变得僵硬,喉头也跟着生涩起来,哑声道:
“明溪,你还真狠得下心。”
呦呦也是他的女儿啊!
连普通见面的机会,她都要剥夺。
听到男人说她狠心,明溪紧张的心跳突然平静了。
狠心?
论狠心,她比得过他吗!
她看着男人那张过分英俊人的脸,五年过去,岁月几乎没让他产生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优雅迷人。
这一次她是带着记忆看他,和之前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过往的印象愈加深刻,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下来。
眼神也从慌张到平静再到无比冷漠。
她淡淡道:“傅司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这话,让男人漆黑的眸狠狠缩了一下。
连着一颗心,亦仿佛在顷刻间停止跳动。
难怪她醒来后不闻不问,也不愿意去看他。
原来,她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沉默几许,缓缓开口:“明溪,我”
“傅司宴!”明溪直接打断。
她看着男人的神色,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无比讥诮地笑。
“当初我是怎么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让我别胡闹。”
想到那个还未出世的生命,明溪脸色愈加苍白,声音颤抖又悲愤道:
“我孩子的一条命在你眼里,就是胡闹。”
傅司宴看着她泪如雨下的小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呼吸都极其困难。
“明溪,不是这样的”
他嘶哑着嗓子,“孩子没了,我的心痛绝不亚于你,我承认是我没保护好你们,你打我骂我,或者拿刀捅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司宴胸口哽涩,“你不能不让我见呦呦,我是孩子的父亲!”
过往的难过和委屈,像海浪一样扑向明溪,打得她心痛,脸痛,五脏六腑都剧痛。
她眼眸红透,情绪激烈道:
“傅司宴,呦呦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抢走呦呦!”
“咳咳”
因为太过激动,明溪不停咳起来,肩膀颤动,胸腔都咳疼了。
见她被呛到,傅司宴急得一步跨过去,把人按进怀里。
“我没有,我没有”
他心口止不住发疼,搂着她的肩,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给她顺背。
“我没有要抢呦呦。”
宽厚的掌很温暖,胸膛也很热,明溪慢慢止住了咳嗽。
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个拥抱很不恰当。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大掌紧紧按住。
“明溪,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行不行?”
傅司宴掌心力道加重了几分,抱得很紧,下颌紧贴着明溪软软的发顶,鼻子下都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如此让他贪念的味道和拥抱,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垂眸看着她干净漂亮的脸,近乎哀求地低声道:
“我们重新开始吧,你就当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女好不好?”
看着女人依旧没有表情,男人又不自信地加了句,
“就当是为了呦呦,呦呦也需要一个爸爸不是吗?难道你忍心看着呦呦因为没有爸爸而被人嘲笑?”
傅司宴想到上次在操场上,呦呦哭着跟他说别人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这话当时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向他。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一定要拿呦呦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如今,呦呦真是他的亲骨肉,回忆上涌,那种心疼只比以前更甚。
那是他本该捧在手心娇宠长大的小公主,绝不该遭受那样的耻笑。
想到这,傅司宴语气有些微森冷:
“就算你能忍,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呦呦因为这事儿被别人笑话。”
听到这话,明溪冷冷地笑了。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不过现在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了。
说来说去,他不仅想要呦呦还想要她,想鱼和熊掌兼得。
她用力推了下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抬眸看向男人,讥讽道:
“傅司宴,你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英俊的眉宇一下蹙起,拉起她的手,嘶哑着声音:
“明溪,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喉头哽涩:“我是在求你”
“求你考虑一下,给我一次机会,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们一起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傅司宴语气情深重重,几乎是放下全部骄傲,卑微乞求。
明溪表情依旧是冷的,就连男人热烫的掌心都不能让她暖上分毫。
破镜难重圆。
就像心碎了,始终有裂痕。
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深刻而清晰。
想一次就痛一次。
她怎么可能还毫无芥蒂的和他重新在一起。
明溪看向男人,面无表情道:“傅司宴,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傅司宴整个人愣住,倏而心头涌上一阵欣喜,心脏怦怦狂跳。
随即,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打碎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他极力克制着,缓缓开口:“你问。”
明溪看向男人,吐字冰冷又清晰:
“我外婆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宋欣殴打导致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出车祸,在车里拼死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三个问题,让男人感觉呼吸像被瞬间截断了,俊脸苍白如纸!
他想说话,想开口,可喉咙里像是插了把刀,让他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明溪见男人无言以对,扯了扯唇角,苦涩悲凉地笑。
“你说你对林雪薇全无感情,只为报恩,但你知不知那些事情对我造成的伤害,每一次都是实质的!”
“你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傅司宴——”
明溪白净的脸上早已被泪覆盖,杏眸里痛楚泛滥,一字一句道:
“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忘?”
男人挺拔的身躯狠狠一震,眼眸里涩痛翻涌。
那些痛苦,那些难过
不管是无心还是误会,切切实实全都是他带来的。
傅司宴顶着喉咙像是被刀割裂的钝痛,难抑地开口,“对不起”
他知道这三个字不仅苍白无力,听起来更是无比可笑。
但除了这三个字,他再说不出别的话。
明溪微扯嘴角,笑得难看也在笑,淡淡道:
“傅司宴,现在,你还会觉得我们能重新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