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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绮出来时,腿脚发软,面色惨白,仿佛一息之间变得更加苍老。
“文妈!”温颖惊呼一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文绮。
文绮手撑着脑袋,唇色发白道:“我怎么手也抖脚也软的。”
温颖把她扶上车,关切道:“文妈,我给你的药是不是没按时吃啊?”
文绮如实道:“上次不小心洒了一些,吃完后就没有了。”
“我就知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我给您买啊!”
“你不是说那药买起来挺麻烦的吗?”
文绮喃喃道:“我就没好意思麻烦你。”
“文妈,你这就是没把我当家人,我是谁啊,”温颖声线温柔,面含笑意道:“你怎么能不好意思麻烦我呢?”
她拿出车里准备好的装在盒子里的药,递到文绮手上,说:“这药要请国外的朋友带,因为不好弄,所以我多备了些,就是怕您突然需要。”
文绮接过药,笑道:“谢谢小颖。”
“您可别忘了按时间吃,不然没什么效果。”温颖嘱咐道。
这药能让文绮睡一个好觉。
最近因为药断了,她总是会夜半惊醒,彻夜难眠。
精神状态也愈发不好。
只要吃了这个药,她就能睡个好觉。
文绮由衷道:“小颖,你真好。”
“文妈,都跟你说了,别跟我客气。”
温颖佯装生气,双眸凝着文绮,“在我心里我可是一直拿您当亲妈看的,您难道还拿我当外人吗?”
文绮看着温颖的眼睛,神色有些怔忡,“小颖,我是拿你当儿媳看的”
儿媳
儿媳!
蓦地,这两字,像一把刺刀,猛地刺进文绮脑袋里。
她没有任何征兆地伸手掐住温颖的脖子,恶狠狠道:
“你、你会害死我儿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温颖猝不及防,一下被文绮掐倒在车座上。
文绮曾经酷爱锻炼身体,手劲特别大。
这会,她两只细长干瘦枯枝一样的手指,像藤蔓一样紧紧绕在温颖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俨然一副不把她气息绞干净,绝不罢休的架势。
温颖反应过来,伸手抓住旁边的手提包猛地砸向文绮的头。
一阵痛觉,让文绮清醒几分。
她看了看温颖,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动作。
“啊!”
文绮尖叫一声松手。
“小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疯了,把你当成”
后面的话文绮没说,想了下才想起自己想要掐死的人,是谁。
她眸色惊慌,手指也在发抖。
小颖的脸怎么会突然变幻成那个死掉女人的脸?
难道她真的没死,想到今天医院那个身影,文绮眼眸变得犀利。
“咳咳咳”
温颖刚喘过气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没想到文绮神经会错乱到这种地步。
想来,是因为今天突然加大治疗的缘故。
以往,为了怕傅司宴会察觉,温颖都是叮嘱释老师小心小心再小心。
文绮给温颖顺顺背,然后问:“小颖,你没事吧?”
温颖面色苍白摇头道:“我没事,文妈。”
心里在思量,虽然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但文绮有点过于疯癫。
为免被人察觉,温颖觉得还是稳住她,在家多吃几天药,巩固一下。
病房。
明溪提着饭盒进去时,男人正在用笔记本办公。
虽然在病中,没睡前他依旧穿着平日里惯常穿的衬衣。
黑色的衬衣,衬得男人那张稍显病态的俊脸,一片冷白。
有点暗夜骑士的味道,神秘莫测又英俊迷人。
这男人真是天生的好看。
一张脸就是漂亮的名片,举手投足都是别人学不来的底蕴气质
“还不进来。”
男人抬眸,对着门口呆呆的小女人扬起淡淡的笑。
明溪这才醒过神。
想到自己竟然看这个男人看呆了。
顿时,小脸火烧云一样!
她唾弃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帅哥,身边也算是帅哥环绕。
上官景羡、裴行之
哪个不是出挑的美男子。
她走进来,假装自己刚到的样子,“我刚到。”
傅司宴轻轻挑眉,“刚刚怎么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
明溪轻咳一声,欲盖弥彰道:“你感觉错了,我就是刚到。”
傅司宴知道她不禁逗,一本正经笑道:
“那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冥冥之中觉得你来了,睁眼一看你果然来了。”
明溪小脸憋红。
什么想不想的。
搞得她们好像是热恋的小情侣一样。
“你别瞎说。”明溪嗔道。
打开盖子,猪肝粥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明溪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傅司宴却一动不动。
摆出一副等她喂的模样。
明溪看了他一眼,“你的手刚刚办公不是还好好的?”
言下之意,他完全可以自己吃。
傅司宴已经知道该怎么跟明溪对话,一本正经耍无赖:
“太酸了,我已经工作了七个小时,现在手臂抬不起来了。”
“”
算了,喂就喂吧。
明溪想也不是没喂过,不用矫情。
她把勺子装好粥,怕烫,轻轻呼了呼,然后递到男人嘴边。
傅司宴配合的一口抿下,姿态优雅的细细咀嚼。
男人吃饭的样子,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表情不显山不露水。
明溪心里有些忐忑问:“好吃吗?”
毕竟是第一次做。
她觉得没问题,但别人不一定跟她胃口一样。
傅司宴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神色,心头的暖意快要冲出来。
等了下,才说:“很好,跟以前一样。”
明溪觉得神奇,又舀了一勺递过去,说:“我以前这么贤惠吗,竟然还给你做粥。”
“是啊,以前你做我助理的时候,对我很好。”傅司宴说。
明溪愣了愣,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过毕业证,以前自己是读设计专业的,却没有从事设计。
到底是有多爱这个男人,才愿意默默在他身后洗手作羹汤。
“谢谢你以前对我那么好。”
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无比真诚。
他是在她的好中,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心。
明溪挺诧异男人会主动跟自己道谢。
而不是,把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这一点,让她心头感到一丝甜。
刚刚那抹为以前的自己觉得委屈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傅司宴看她发愣,捏了下她嘴巴的软肉,宠溺的语气:“以后我来对你好。”
“谁要你对我好。”明溪脸红红的,继续喂粥。
男人乖乖吃粥,一句话没说,直到吃完才说:
“嗯,你不要,是我想。”
“什么?”
已经隔了一会,明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傅司宴伸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对你好。”
明溪耳朵热热的,侧着脸,岔开话题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哥的?”
肉肉的耳垂染着红粉,暴露在男人的眸底。
傅司宴没忍住,薄唇亲了一下。
“啊”
明溪低呼一声,捂着耳朵,手心都发烫。
刚想动怒,就听男人问:“想知道?”
明溪快好奇死了,连忙点头。
傅司宴轻笑,捏了捏她的下巴,故作神秘道:“是秘密。”
“”
明溪有点生气,越发胡乱猜测。
难道两人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哥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以后告诉你。”傅司宴看她撅着小嘴,忍不住道。
“以后是多久?”
男人眉眼极深,低声道:“等你是傅太太的时候。”
“”
明溪嗔怒,“做梦,谁是你太太。”
男人也不恼,笑着低头看她,“嗯,你不是,你是我——”
他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老婆。”
“”
太太,老婆,难道是两个意思吗?
两人的距离极近,男人发间还绵延着好闻的沐浴香味,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明溪心怦怦狂跳,慌忙别开脸。
傅司宴看出她不好意思,唇角勾着,松开了她。
起身,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明溪见床头有洗过的葡萄,就剥着吃起来。
男人出来,明溪刚好剥好一颗,顺口问一句,“你要吃吗?”
她看男人的样子才想起来,他刚刚应该是漱过口了。
便把剥好的葡萄往自己嘴里送。
葡萄多汁,晶莹碧透的汁水溢出来把明溪的唇染得亮晶晶的。
傅司宴一下没忍住,弯腰下来,说了句,“想吃。”
明溪脸颊发烫,葡萄还在一边腮帮子里,鼓着小嘴巴道:“那”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男人封住。
“唔”
明溪轻呼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司宴强势撬开她的唇瓣,舌头卷进去,把那颗带着她甜香津液的葡萄勾过来。
明溪完全怔住。
脑子空白的看向他。
男人喉结性感的耸动,在吞咽那颗嫩甜的葡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有一瞬间,明溪觉得他吞咽的不是一颗葡萄,而是在他性感的眸光中仿佛没穿什么的自己。
她脸蛋烧得厉害。
心脏也咚咚不停像是快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此刻在男人眼里,她羞涩的模样,很勾人!
傅司宴喉结滚动,拉起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拉到腿上。
“喂!”
明溪惊呼一声,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得紧紧的。
她拿手抵着他的胸膛,气呼呼道,“你干嘛亲我!”
傅司宴捏住她乱动的手腕,说:“这是谈恋爱的步骤,接吻拥抱,然后”
男人眸光炙热,赤果!
明溪被他看得脸红耳热,恼怒道:“你骗人,步骤不该是牵手拥抱再亲吻吗?”
“没问题!”
傅司宴答应的很爽快,“可以照你的步骤来项。”
明溪:“”
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有答应跟你谈恋爱啊!”
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还特别会下套。
“我说服了你哥。”傅司宴眸光深邃提醒她。
上官景羡能放她过来,很明显就是松口的意思。
明溪气结,“我哥答应你,那你跟我哥谈啊!”
傅司宴眼眸一眯,捏着她后颈贴向自己,语气危险道:
“要不要让你试一下,我取向有多正常。”
男人的眼瞳充满原始的征伐慾,看得人心尖发颤。
明溪吓得一句也不敢胡说了,只是唇瓣一颤道:“不可以!”
傅司宴低头,哑声问一句,“不可以什么?”
明溪脸红得快要滴血。
还能是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撇撇嘴,恨恨道:“反正睡觉不行”
“这么说亲亲抱抱可以,对吗?”
傅司宴微一挑眉,应声道:“嗯,我知道了。”
明溪:“!!!”
这人怎么这么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她气恼得不行:“都不可以!”
傅司宴眼眸深邃,暗声道:“你看看你坐在谁的腿上,要不要考虑一下再说话,嗯?”
明溪一低头,两人的姿势确实暧昧。
她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很自然的环着她的纤腰。
但还不是这个臭流氓不让她下来。
她语气低了几分,不服气地嗫嚅道:“你好霸道。”
“以后都听你的。”傅司宴说。
明溪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果然,男人哑声道:“再亲之前一定征求你的意见。”
明溪语塞,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再辩也辩不过男人的巧舌如簧
“生气了?”
明溪咬着唇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这话让男人心头像被针扎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痛。
他知道曾经很爱他的那个她,现在走失了。
但没关系。
他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让失忆的明溪再次爱上他。
“我喜欢你就行了。”
男人下颌抵在她头发声,声音没有那么的恣意,听着有一点情绪低落的闷。
这一瞬,明溪竟然产生了跟着他一起心痛的感觉。
她不敢深想,连忙说:“我得回去了。”
时间快到了,她不能超过上官景羡规定的时间。
傅司宴低头,嗓音暗哑:“再让我抱一会。”
两人静静相拥,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感觉。
明溪从医院回去,傅司宴坚持要送她。
最后捱不过,明溪坐着傅司宴的车,自家的司机跟在后面。
谁都没注意到,后门还有一辆黑车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