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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低下头,眼眶微湿,声音轻且坚定:“再说十遍也是一样”
不管是之前种种,还是傅家父母的不认可,都告诉她不该再留恋这个男人。
“那就别说。”
傅司宴低头,捧起她的脸,霸道地吻她眼角的泪,“别说,我不想听。”
明溪还想挣扎,傅司宴却收手抱住她,很紧很紧,紧到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他说:“我知道,你说的肯定不是真心话,别这么快拒绝,答应我,想清楚好吗?”
傅司宴抱着她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骄傲如他,却把所有的主动都给了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自己都觉得下贱了。
现在,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倒。
傅司宴走后,明溪打开门就浑身脱力瘫坐在地上。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泛滥。
即使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再心动,可一靠近这个男人,心底那根弦就会被挑动。
她恨自己不够坚定的同时还特别害怕
怕自己深陷,怕自己坠落,怕自己粉身碎骨,再也回不了头。
翌日。
明溪去医院给苏念送汤。
出门前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
刚到病房门口,明溪就听到里面传来医生的话。
“胎儿的去留只有你自己能决定,希望你慎重考虑。”
明溪整个人愣住!
等医生出去后,她进去对上苏念的视线,不敢置信开口,“念念你怀孕了?”
苏念表情一滞,“你听到了?”
明溪点头,忧心忡忡坐下,“是谁的?”
苏念张了张口,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
明溪震惊不已,“怎么会,你跟陆景行怎么会”
苏念捂住脸,泪从指缝中漏出,“溪溪,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她真的憋了好久,没人可倾诉,没人能理解。
一个人在黑暗里,负重前行。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希望从来都没认识过陆景行。
明溪抱着她,鼻子发酸,“我不会,我相信你绝不会是随便破坏他人感情的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太了解苏念了。
她绝不是会介入别人感情的人,再爱也不会。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在强迫她。
苏念趴在明溪肩头哭了好久,把陆景行回来以后的事说了个大概。
她擅长报喜不报忧,陆景行做的过分事,她都没有说。
即便如此,明溪也气得咬牙切齿。
“陆景行太不是人了!他为什么要同时伤害两个女人?”
她太心疼苏念了,瘦得两片嘴巴都没有一点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念哭道,“如果我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开始的时候,苏念是毫不犹豫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
可在跟医生探讨后,医生告诉她,她的胃癌手术只有10%的希望。
因为她的病灶发展极为迅速,要比一般情况更严重。
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死。
这样情况下,手不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如果她选择传统治疗,或许能撑到宝宝七个半月,就能把宝宝安全地剖下来。
她想要给爸妈留下一个寄托,等自己不在了,她们也不至于难过到活不下去。
明溪安慰她,“不会,任何时候,宝宝是无辜的。”
她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个宝宝,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难过。
沉默片刻,明溪问,“那你打算让陆景行知道宝宝的存在吗?”
苏念摇头,“不,不能让他知道。”
陆景行知道,一定会让自己打掉的。
从病房出来。
走廊上,明溪猝不及防看到傅司宴俊挺的身影,听苏念说陆景行也在这住院,那他应该是来看陆景行的。
明溪第一反应竟然是往通道后面躲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怕见到他。
可能是那些违心的话,她不想再一遍遍说了。
等下午上完课。
明溪去找薄斯年,两人约好在饭店见,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刚准备进去,有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上来拍了下薄斯年的肩,邪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华尔街出来的小薄总嘛。”
薄斯年眼眸发暗,不予理会。
他低头对明溪道:“是我以前的同事,走吧,别理他。”
可对方不让,当初在投行,薄斯年没少压他风头,现在逮着机会不得好好奚落他一顿。
他往前面一横,拦住去路道:“怎么?跟女朋友吃饭?”
明溪刚想反驳,就见男人色眯眯的眼转移到她身上。
“小美女,你知不知道他是违规操作被公司开除的,被ai开除就代表他是个垃圾,国内任何一家投行都不会再要他,跟这种垃圾货有什么前途,不如跟着哥。”
这一番话说得薄斯年脸都冷了,他一向很少显现怒颜在脸上。
他把明溪往身后拉拉,道:“方江,注意你的语气,不要骚扰我朋友。”
方江呵呵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小美女一定愿意跟着你呢,你现在连个像样工作都没有,小美女跟哥走,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银行卡任你刷怎么样?”
薄斯年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拉着明溪道:“别理他,我们走。”
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明溪能感觉到薄斯年手臂的僵硬。
他为什么被开除,自己是知道内里的,蒙受不白之冤不说,还要被这种人渣奚落。
她站定不走,说:“方总是吧?”
“诶,是是是。”
方江脸上褶子眯成一团,合不拢嘴道:“小美女是想通了吗,走走走跟哥走。”
明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阵恶心道:“素质是个好东西,还是建议您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一并带上。”
方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美女在骂他没素质!
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说谁没素质呢?”
明溪狠狠白他一眼,“谁腌萝卜拌黄瓜——闲得慌,我就说谁。”
方江气地指着明溪,道:“你你你个臭表丫头,看不起谁呢,我不比你身边这个被开除的蠢货厉害多了。”
他本来想骂更难听的话,但这是高档餐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本性。
所以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方总你搞错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压根懒得理你。”
明溪微笑看他,“还有真的建议您少喷点香水,齁熏,喷得再多,也掩盖不了您身上那股人渣子味!”
明溪很有礼貌地输出,一个脏字没有,却把方江气得直跺脚。
说完,不给方江反应的机会,就直接进餐厅。
薄斯年却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背影,有些出神。
方江在一旁笑,“哟,没想到小美女还挺护短。”
薄斯年回首冷冷扫了方江一眼,那莫名的压迫,让方江瞬间不敢言语。
落座后,薄斯年把翻译材料给她,顺便跟她道谢。
“小溪,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
明溪不觉得有什么,说:“斯年哥,我们是朋友。”
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也帮助我啦。”
薄斯年微眯着眼看她,眼底神色复杂不明。
他面具戴得太久,照顾别人已然变成习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毫不犹豫的护短。
而且对方还并不觉得特别,那种很自然的语态,让他不禁动容。
就这一瞬,他做出一个决定。
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似乎也挺有意思。
他一个阴暗里待太久的人,见到温暖会忍不住的想触碰,甚至为了留住这份温暖,做出一些偏执的事也在所不惜。
薄斯年用公筷给明溪分了甜点,随口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想去l国深造,后来耽搁了是吗?”
明溪点头。
“那我们目的地一致,我下个月就要过去办入职,你要不要提前和我一起去熟悉熟悉?”
这是薄斯年第二次提起出国的事,算是半试探半询问。
明溪手顿了顿,回他,“如果出国,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锻炼一下。”
她的回答算是婉拒,虽然薄斯年很好,但她不想让自己太依赖别人。
薄斯年笑笑,没说什么。
二楼上,顾延舟也在用餐,往下一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傅司宴,还贱兮兮发了个‘你老婆跟人跑了’的表情包过去。
微信那边几次‘正在输入’却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顾延舟识趣,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随后,他又往楼下扫了一眼,按住语音惊呼道:“草,那个姓薄的在跟小明溪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