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福掌柜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跟着老万上楼：“我说万老板，你这些故事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又新奇，又有趣，难怪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就把生意做地这般大，要不了多久，都该另设分店了吧？”
老万状似谦逊：“机缘巧合罢了！”
随后，老万装作疑惑地回头问了一句：“福掌柜今儿怎么想到要来我这里坐坐？倒是和另外几位掌柜想到一块去了。”
“另外几位？”福掌柜脸色一黑。
由于事发突然，刚听到葛庄头找到百戏楼来的消息，他就立刻赶来了，也没来得及和另外几个打招呼。
没想到的是，他们竟都来了？
还比他先到！
知道这时候装傻充愣，只会在老万面前败坏了印象，从而让其他人趁虚而入，干脆就说了实话：“这不是听说，万老板有跟人合作，在百戏楼里开设席面的意思，赶紧过来问问啊！”
“哦？”老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
“万老板，我们的来福饭庄在镇上开业十余年，生意也算越做越大，是还比不得万老板这里，但我们的厨子那都是最好的，办事老成周到，若万老板选择跟我们……万老板走慢些，容我跟你细细说啊！”
福掌柜紧赶慢赶地跟上，好不容易看到老万站住了，刚要再说，才发现他们正停在一个雅间门前，里面还有几个人正坐着喝茶。
没别人，就是镇上那几家酒楼的掌柜！
“哟！”胡掌柜似笑非笑的，“几位都在呢！”
老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果然啊，这几个也就是利益相同的时候能凑到一起，等到争夺利益的时候，自然就互相不容了！
都是生意场上混久了的人，明明心里都藏着小九九，面上还能不断寒暄。
也由于老万一直都是笑着的，也不多说，众人顾不上互相职责谩骂，只一味称赞百戏楼的生意盛况，只盼能和百戏楼达成合作。
开玩笑，见到百戏楼里里外外有多少人了吗？
不知道有多少富贵公子，虽然镇上总共才那么十来个……
但是这些人，成天都恨不得直接住进百戏楼了，更有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也经常带着老人和孩子过来凑热闹。
若是能把百戏楼的席面包下来，那可相当于另外开了一家饭馆啊！
那银子，还不就是哗啦啦地往手里进？
他们是越想越兴奋，也越聊越兴起，甚至还有人松了口，说是几家合力也使得。
“呵！”老万实在忍不住，嗤笑出声。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盯着他。
老万清了清嗓子，干脆道：“几位掌柜也见到我百戏楼的情况了，说是合作，但我也不能那般轻率，别的不说，单说一个味道，几位的酒楼饭庄……呵，不是我老万嚣张，敢问一句，比得上我百戏楼的点心吗？”
镇上的人早都知道了，葛氏晓庄正在装修，很快就要开业。
那么从今往后，要论喝酒，往百戏楼来，要说吃饭，那肯定是要往葛氏晓庄去！
毕竟现如今的什么汤汤水水，哪里比得上葛氏晓庄的菜色？
别的不提，单论一味鱼，就是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这些个掌柜，都战术性沉默。
很快，福掌柜最先反应过来，端起茶杯，笑呵呵地道：“万老板的心思，其实我们都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跟葛氏晓庄的多多合作，但问题是，这群乡下来的人，竟无比刁蛮，那你说，还有和他们商谈的必要吗？”
“刁蛮？”万老板面上惊讶，实则在冷笑。
刁不刁蛮的先不说，福掌柜口中的想和葛氏晓庄合作？
拿什么合作？
在座这些人身上，可有一点是葛氏晓庄需要的吗？
既然没有，那这个什么狗屁‘合作’，福掌柜是有个什么脸提起来的？
“是啊！”福掌柜一拍大腿，张口就来：“万老板是没看见，那个什么葛庄头，带着人就往我那儿闯，我这还在倒茶呢，他们居然就闹事了！”
一听这话，另外几人眼珠子一转，也都跟着起哄了。
“可不是嘛，也去了我们的酒楼，进门就大声嚷嚷！”
“还叫嚣着要让我们在镇上混不下去！”
“对！如此刁蛮成性之人，万老板细想想，焉能合作？”
“便是合作了，肯定也就是眼前的和睦，不出一个月，恐怕就要瓜分万老板你的生意了！”
他们越吹越离谱，老万却只想笑。
众人以为他是外地来的，不懂行情，实则，邹县内外的情况，他摸得门清。
但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露声色，反而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来：“竟是如此？”
“是啊！”
“万老板，你险些就被骗了！”
一个个的瞪大眼睛，说得跟真的一样。
“若如此，合作的事儿，我得好好想想。”老万适时地松了口，抬手一招呼：“把管事叫来！”
转过头来，他又看着这群人笑了两声：“诸位莫怪，要说做生意，我必须好好摸清各位的底细，想来几位也都是有诚意的，不然就带着我们百戏楼的管事去走走看看，顺便尝尝菜色，回来我们商议了之后，再行定夺？”
“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我们只盼万老板也肯赏光，可惜万老板太忙了！”
“现在就能去，一家家看着来吧？”
“走走走，万老板，我们告辞！”
一听说能有和百戏楼合作的机会，他们比谁都猴急，忙不迭地就领着管事去了。
老万站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往底下看。
这个管事，是原来万花楼的管事，什么酒水菜色，饮食管理，非但会，还很能干，不然也不会被老万以重金挖到手里。
如今让他去瞧，定能有所收获！
当夜，苏晓从开始重新修缮的酒楼回去，又在曲水巷路口见到了老万。
“姑娘。”老万恭敬地用双手递上一本册子：“那几家酒楼的底细，都已经摸清了，其实就让我们兄弟来对付，也没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