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都明白的!”苏娇彤乖巧一笑,“既然尘王妃不喜,以后,我不去尘王府了,若哪日有了运气,自会碰见的。”
卫柴蹙了蹙眉,还是很觉得不甚妥当,可夜已深了,他也懒得再提。
这些事情上,苏娇彤该有的分寸,应该还是有。
顶多也就是弄些银子回去贴补娘家,自古出嫁的女子大多如此,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苏娇彤却忍不住暗恨。
是知道苏晓一双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可也太目中无人了些,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如此敲打她,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难道不知道她已经今非昔比了吗?
彼时的苏晓才刚刚睡醒,虽然是半夜时分。
自打怀了孩子,只要无事,就是说睡就睡了,什么时候醒来也没个准头。
好在孩子不怎么折腾人,倒也不至于吃什么吐什么。
“苏娇然好不容易得势,暂时得意些也是常理,你们这样大动干戈敲打她,也不怕费力。”苏晓摇摇头,醒来就吃。
寻谷冷哼:“这还是元月去的,要是我,肯定要指着卫柴的脑门骂,如今才哪儿到哪儿,居然跑过来要求你出去见她,连王爷都不敢这么劳累你!”
“怕只怕,这样的敲打还不够。”元月拧了拧眉,“你之前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的苏娇彤,对着苏承嗣和张如雪,张口就是爹娘的称呼,是把从前受过的委屈都忘了!”
苏晓暗叹:“这世间,有人想得开些,就会有人想不开,亲情二字就是苏娇彤的执念,管她怎么折腾呢,折腾的越狠,就越是自掘坟墓。”
听了这话,元月很有些惊讶:“难道,卫家会舍弃她?”
“卫柴看着闷声不响,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千万别小瞧了他。”苏晓勾了勾唇,“好不容易才挣来的今天,卫柴和荣贵妃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也是,为了今日,荣贵妃连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都不怎么管了,卫柴是荣贵妃的亲弟弟,又怎会去管一个苏娇彤呢?”元月摇头暗叹,这世上之人,大多都凉薄。
苏晓又挑眉:“有了苏娇彤说话,苏家肯定又会活泛起来了,但很快,他们应该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为了保命,他们多半还是会离开京城的。”
寻谷冷哼道:“就这么离开?呵呵,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吧!”
“王爷还在书房议事,你吃了东西,不如接着歇会?”元月满心只盯着苏晓的状态。
“也好,左右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了,明天再接着去作坊,免得无聊。”苏晓想着,到底还是医术更有意思。
且话又说回来了,若自己不给机会,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怎么出手呢?
事实也不出苏晓所料。
第二日一大早,才下了朝,苏承嗣就一改前两日的颓靡,在大臣之间游走起来了。
可他这般有精神,得到的回应却只是漠视。
可以说从头到尾,不管他跟谁搭话,都没有一人理会。
苏承嗣有些泄气,本就苍老了的身躯愈发佝偻。
苏和庆匆匆走来,颇有些不爽:“父亲何必热脸贴冷皮鼓,要不是尘王殿下主持朝政,儿子都恨不得不来,父亲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还四处招呼,没看到所有人都在嘲笑咱们吗?”
“你懂什么!?”苏承嗣低喝:“家中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不想法子把家里撑起来,你还能有什么日子过?不如死了算了!”
“还想法子要把家里撑起来?”苏和庆满脸的没好气:“父亲,您醒醒吧,这大半年都想了多少法子了?三妹妹是顺利嫁进了东宫,可太子妃的位置就没坐过一日,如今还成了逃犯,就算四妹妹这个卫夫人成了新贵又如何?您抬眼看看,难道谁冲着她给咱们脸了?”
如今苏和庆满心就想着赶紧离开京城,换个地方换层皮,再把苏家宅邸卖了,那么大一笔银子,难道还担心过不了舒坦日子?
就是爹和娘,死活就是不肯甘心,连累他也只能继续在这里受人白眼!
苏承嗣心思一动,忽而抓住苏和庆,低声道:“谁说无人冲着她给咱们脸了?之前上前,人人都是冷嘲热讽,今日却只是不理会,有机会!”
“是吗?”苏和庆不肯信,回头看去,明明都还是那个样子。
哪有和善的目光?
“行了,快快回府更衣,带上东西各家都走动走动!”苏承嗣又来了精神。
这群大臣,肯定也就是不敢太明着表现出来,只要自己找上门去,一定都会松了口。
至于在外面,未免被尘王和新帝察觉,该冷着就冷着呗。
只要自己的职位能继续下去,挖他一块肉都甘愿!
苏和庆张了张口,想说一定没用,但自己也不甘心,想要再试试,只好跟着去了。
不去还能多几分幻想,这一去,不管到了谁家,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也没见到半个人,就几个下等奴才出来敷衍了几句。
“哟,是苏大人啊?这可就不巧了,我家老爷忽然病了,再出来,恐怕要着了寒!”
“病得是巧,谁知道这么多家大人都一起病了呢?不过这病不病的,吃一剂药也就没事了!”
“怕就怕呀,出门粘带上晦气!”
“苏大人您自个瞧瞧,现在都是各家自扫门前雪,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啊!往常和您,和废太子那个逃犯交好的那些个,抄家入狱,跑到半道上都被抓回来了,打的打,杀的杀,也不怨咱家老爷明哲保身啊!”
“……”
不管进了哪家大门,出来迎客的下人个个都笑眯眯的。
但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刺心。
苏承嗣从一家宅子里出来,这不过就是个四品官员,当初得了这个职位,还没少求到他跟前,如今竟也变了脸。中信小说
“父亲,您还接着走动吗?要走你走,儿子是丢不起这个人了!”苏和庆甩着脸色,转头就走。
恰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队兵马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