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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笑在位置坐了好一会儿,等明心送了司四月出门,二人才往内院走去。
路上的时候明心还问:“王妃您觉得石氏会怎么选?”
“我不知。”
“王妃也不知吗?”
谢宜笑道:“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能算得准的,”只是主意她也是给司四月出了,至于什么结果也是她们自己选的,她也无愧于心了。
谢宜笑垂了垂眼帘,看着看路边这一路繁花,良久之后道:“我也不知有人要害她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为真,但我知晓,在这高门大宅之中,石氏没有办法立足。”
石氏几乎是四面环敌,夫君不喜,婆母厌恶,妯娌楼氏视她为死仇,只恨她与司云朗回来,想抢司云逸的世子之位,一旦找到机会,那楼氏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而且她出身限制了她太多东西,她不识字,不懂礼节,甚至不懂得这些人话里的弯弯道道,更重要的是,她连打理家里家外的事情都不懂。
她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景阳侯府立足,她的儿女或许有心,但如今最大的司四月也不过十四,也不能帮到她多少。
更重要的是,她的夫君不喜欢她,甚至将她的存在当成污点,她留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走了,赶紧回去了,她们还在等着。”
下午,谢宜笑又陪着谢家、长宁侯府两家女眷以及她的几位朋友坐了会说说话,临近申时,这些人才离开,明氏也将容国公夫人接回容国公府去。
待这些人一走,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谢宜笑招待了这些人一天了,这会儿也有些疲累,吩咐了红菇盯着人收拾好春日园之后正想去歇歇,却听到有人来报陆老夫人去而复还,又来了。
谢宜笑眉头都皱起来了:“她回来做什么?”
她和陆老夫人可没什么话说,难道是为了明镜?
可就算是明镜,谢宜笑都和陆老夫人没有什么话说,她和明镜都恨不得陆老夫人离远一些,别来打搅她们清静的日子。
“不见,跟陆老夫人说,天色不早了,让她早点归家。”
传话的婢女领命而去,过了会又回来了,禀报道:“陆老夫人所言,她有些话要亲自与王妃说,还望王妃念在她年岁已高的份上,见她一面,勿要让她再劳累奔波一趟。”
谢宜笑脸色冷了冷:“陆老夫人这是在逼迫我见她?”
虽说她已经是王妃了,可陆老夫人身份也不低,算是她长辈这一辈的,她多少也是要给些面子的。
“既然如此,我倒是好好见她一见,看她能有什么事情,请她到四时堂。”四时堂便是春庭苑一进苑正房,也是她私下招待亲近女眷之处。
既然应了要见陆老夫人,谢宜笑也没有拖延,当下便起身去四时堂等着,过了没多久,便有人领着陆老夫人前来,此时陆老夫人身边就跟着一个伺候她多年的嬷嬷。
“王妃。”
“陆老夫人。”
双方见礼之后,谢宜笑便让陆老夫人坐下,又让明心上茶,安静地坐在那里,陆老夫人不说,她也不开口。
也不是她不敬老,但她实在是不想给陆老夫人什么好脸色。
陆老夫人等了会,见谢宜笑都没开口,这才道:“再来打扰,还请王妃勿怪。”
“既知是打扰,陆老夫人又何必再来。”谢宜笑面上淡淡,“若是有什么事情,我怕是没有什么本事能帮到陆老夫人的。”
她讨厌陆老夫人,讨厌陆国公府,便是陆国公府有什么事情,她也是不想帮忙的。
陆老夫人知晓谢宜笑不喜她,不过这不喜也正是因为明镜,她心中高兴,她道:“这桩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王妃点头便成。”
“哦?那是什么事情?”
“不瞒王妃,是为了明镜。”
“我这心里对这个孙女一直都有愧疚,只是她不愿认我,甚至都不愿见我,我心中难受,但知她心中怨我恨我,也只好不去打扰。”
“只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也希望她一生能过得好,我原本也想护着她一辈子的,只是我年纪渐大,也不知道哪一天走了,所以想求王妃一件事。”
谢宜笑道:“明镜的事情陆老夫人不必多言,我定然是会护着她的,你也不必前来说几句就揽这个功劳。”
“并不是因为这个。”陆老夫人叹息一声,“王爷袭爵受封,如今已经是亲王,日后这身边定然少不了女子,王妃不如提前打算。”
谢宜笑扣着手腕上檀木佛珠的手指都顿住了,瞳孔微缩,凝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老夫人道:“老身想将明镜交托于王妃。”
谢宜笑定定地看着陆老夫人,心中有了一些莫名的猜测,但是心中也有些不敢去相信。
陆老夫人继续道:“王爷早晚都是要娶侧妃的,若是娶了别的女子,日后定然与王妃有得一斗,如此,王妃不如为王爷娶了明镜为侧妃?”
“明镜容色不俗,聪慧伶俐,又与王妃姐妹情深,此后若是相互扶持,不管日后再有什么新人,也能应对得了,将这位置长久坐稳了。”
“啪!”
谢宜笑怒从心起,抬手抓起手边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茶盏碎裂,茶水溅了一地。
屋里静寂一片。
陆老夫人吓了一跳:“王妃,您这是”
“你老不知羞!”谢宜笑真的是心里一阵恶心,“你还说你是明镜的祖母,是为她着想,我还以为你是她什么生死仇人,见不得她好,恨不得她去死呢!”
哪里有做祖母的为了姑娘好,送她去做妾的?!
真真是荒唐!
陆老夫人脸色一白,反驳道:“我没有。”
“你没有?”谢宜笑冷笑,“难不成你不知,明镜如今是什么身份?”
“她可是我的奴婢!”
“什么姐妹情深,我给她脸,便是姐妹情深,我不给她脸,她便什么都不是,便是我想要一脚将她踩下来,将她踩死了,她也只能认命!”
“她依靠我而活,我念及情分,愿意护着她,这已经是她难得的好运气了,如今你却来求我,让她给我夫君做妾,与我抢一个男子,你是想让她死吗?”
“你究竟是有多恨她,是有多见不得她好,才来此说这些荒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