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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笑抬起茶杯的手微顿,面上瞧着平静,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她先前还文艺了一回,于信中写道‘待我长发及腰,归来娶我可好’,后来他虽然也有信回来,回了一声‘好’。
如今这话,大概是在说让她等他来娶她。
“我知道了。”她道。
“阿姐你知道什么了?”谢宜陵不明白,“你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谢宜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敷衍道:“大人的事情,勿要追根究底,等你长大了就懂得了。”
谢宜陵嘀咕道:“我早已不是小孩了。”
他哪里是小孩了,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足够聪明,先前他生父找他要钱的时候,他都能计划好了将来如何摆脱他,不过还是阿姐疼他,帮他把这些事情解决了。
谢宜笑可不管他,在她看来,他就是个小孩,等红茶将鸡蛋煮好了,剥了壳,拿着一块帕子包着,让他滚一滚眼睛:“快滚一滚消肿,你难不成想好几天都顶着模样吧?”
谢宜陵当然不想,于是便坐在一旁安静地拿着鸡蛋滚眼睛,谢宜笑坐在一旁继续看她的游记,谢宜陵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她的翠钿好看。
“阿姐眉心的花钿好看,我以前见别人贴的都是红色的,青翠颜色的还是头一回。”
谢宜笑描的翠钿是四瓣鱼鳞状的,唐朝著名才女薛涛便喜欢贴翠钿,不过人家的翠钿用的是翠鸟的羽毛制成的,用贴上去的,她这一款是她新出的专门用来点花钿的粉,直接用笔描绘的。
粉里仔细磨了鱼鳞、金箔、银屑、珍珠等物,涂上去的时候也是亮晶晶的,这会儿还没推出,她自用的这一个素雅一点,只用了一些鱼鳞、珍珠粉末。
她试着用了用,看起来效果还相当的不错,也不怎么掉粉,就是清洗的时候需得是配店里出的香胰子才能洗干净。
“确实挺好看的,不过很快你就能看到很多人用了。”西子阁在十月初一便推出花钿粉,不但有青翠的,还有红的和其它色号。
不过谢宜笑觉得这一款青翠色的最好看,也最新颖。
若不是因为成亲需得用红,她都想成亲那日用上,将这色号带火呢。
“不过到底不如贴的方便。”
她是有些担心这个,贴的花钿简单,用的是一种‘呵胶’来贴,顾名思义,轻轻对着它呵气,沾一点水那‘呵胶’便能溶解粘贴,等卸下来的时候用热水敷一下就可以揭下来了。
谢宜陵道:“且不管方不方便,只要是好看,那就是方便的。”
谢宜陵虽然不是很懂,但他觉得姑娘们为了好看,就算是不方便,也是方便的。
谢宜笑闻言一笑:“你说的不错,就算是不方便,那也是要方便的。”
化妆不也是挺麻烦的吗?但是也不见那个姑娘出门连妆都不上,素着脸出门。
“行了,你好了就回去,在家里养两天,等眼睛那里好一些再回书院去。”
“好,宜陵知道了。”
谢宜笑将谢宜陵打发走了,然后便继续看她的游记,日子一天天而过,眼见九月就要过去了,她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心觉得要吃几顿好的。
九月这一整月府上几乎都在吃素,虽然厨苑的师傅手艺非凡,但她是真的想吃肉了。
然而九月的最后一日,帝城又发生了一桩大事。
沈明珠与顾悠在长安楼争持了起来,在推攘之中,顾悠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当场见了血,据说是流产了。
谢宜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忍不住问:“她怎么怀孕的?”
真是奇了怪了,最初顾悠失身怀南王那一次是意外,顾悠没办法拒绝,那就算了,但现在什么情况,她与怀南王无名无份,那后院还有一堆女人杵着,她怎么和怀南王睡到一起去了?
就算是要谈恋爱,不是得让怀南王将那些后院都打发了,她才会松口在一起吗?
明心脸色微红:“哎呦,姑娘莫要问这种怎么怀孕的问题,那自然是,自然是”说着,她脸更红了。
因着谢宜笑就要出嫁,谢夫人便安排了一位嬷嬷过来普及了一下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明心等要陪嫁过去的婢女,也听了一些,大约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谢夫人见谢宜笑这边明镜走了之后,连个做主的婢女都没有,还想安排一位嬷嬷陪嫁,被谢宜笑给拒绝了。
谢宜笑可不想有人管着她,更不想有人对他们夫妻之间房里的事情指指点点,她都想过了,日后院子里晚上是不留人的,这些人就安排在边上的跨院住着。
“不过也是恶有恶报了,当初她与姜世子私奔,害得二表姑娘没了孩子,如今也轮到她了,二表姑娘那孩子都六个月了。”
说起那孩子,如今都让人觉得心痛。
顾湘没了孩子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阴沉沉的有些吓人,谢宜笑都觉得她要黑化了。
谢宜笑问:“那现在如何?还在长安楼?”
红菇道:“已经送回怀南王府去了,不过留了好多血,那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真的是可怜,担上那样的父母。”
明心道:“说起来没了也好,这两人也是不知廉耻,都还未成亲,弄出个孩子来,这孩子将来还要不要做人了。”
“那顾悠住在怀南王府原本就不大合适,现在还闹出个孩子来,这不是无媒苟合吗?”
虽然先前陛下有赐婚,可圣旨赐婚赐的是长宁侯府顾幽,可不是顾悠,这亲事早已不作数了,两人是真的无媒苟合,还搞出孩子来。
这会儿怀南王府也早就乱了起来,怀南王得知此事立刻派人去请了御医过来,沈明珠跟着一同回了怀南王府,去见了沈太妃。
“姑姑,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哪里知道她会突然掉下去,哪里知道她怀孕了?”沈明珠死死地咬唇,“姑姑,我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沈明珠是觉得这野种没了更好,但刚刚怀南王看她的那一眼实在是渗人,她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