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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黎语颜道,“我现在就选。”
若是穿上普通人家的衣裳,如此逃难在途,能更好地隐藏于人群。也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心生疑惑。
再则夜翊珩冻不得,羊毛皮做坎肩给他,保暖效果也好。
当下就选了一块靛蓝色,一块丁香色。
大娘看她只拿了两块,问:“怎么选这么素雅的,你皮肤白,红色的可以穿。”
黎语颜笑道:“成亲那会,红色穿了整整一个月,我还是选丁香色吧。”
新媳妇过门是需要穿一个月的红色衣裳,大娘也笑了:“也对,那再选几块其他颜色的吧。”
黎语颜想到某人寻常穿的颜色,结合目前躲避刺杀的环境,便又拿了一块玄青色。
“就这三块吧,再多,我也缝不过来。”
大娘将两张羊毛皮塞到黎语颜怀里:“这个保暖,也拿上!”
她的盛情,黎语颜不好拒绝,掏出银子放到大娘手心。
大娘忙推掉:“你这孩子,这不成的!”
“三块布,两张羊毛皮,这点银子远不如大娘的心意呢!再说了,我们夫妻能住在大娘家里,委实叨扰了!”
大娘坚决不肯收,黎语颜好说歹说后,她只拿了块碎银。
就这时,夜翊珩与老伯回来的声音传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灶间将柴火放好,等夜翊珩从灶间净了手出来,便看到黎语颜怀里抱着不少布料等他。
“院子里风大,快进屋。”说着,他走过去,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拿过布料,“这么多?”
“大娘给的。”黎语颜笑了,“你先回房,我去问大娘借把尺子。”
夜翊珩颔首,驻足转身看她欢快地往大娘屋子走去。
不多时,黎语颜拿着一把尺子出来,看到他等着,吃惊道:“你怎么不进屋?”
“等你。”他含笑。
屋里的大娘出来,笑着道:“小夫妻就是好,这么一点点路,你等我,我等你的。哪像我家老头年轻的时候,那个倔脾气。”
老伯正在灶间将木柴剁成一截一截的,猛然老婆子听到说他,他摇头笑,笑后扯开嗓门:“你要高兴,怎么说都行!”
黎语颜噗哧笑出声,拉着夜翊珩快步进了屋。
“去山腰冷吧?”
她从他怀里抱过布料放到床上。
夜翊珩攥了攥冰凉的拳:“还好,不冷。”
正在整理布料的她忽然转过身来,两只雪白的柔荑抱住他的拳头:“这么冰,还说不冷?”
夜翊珩怔住。
她的手极软,像是没有骨头,又极暖,暖意从他的手一下子窜入心头。
反被动为主动,他抽出手,与另一只手一起,将她的两只小手全都拢在了掌心。
见他像是十分珍视的模样,黎语颜懵在当场。
她完全是出于想要感受下他冷不冷的目的,才去碰他的拳头,没想到自己的双手被他捏紧。
好吧,自己也不对,单手触碰一下就成了,还双手去抱他的拳头。
气氛开始尴尬。
黎语颜抿了抿唇:“那个,我帮你量下尺寸,你先放手。”
意识到她现在身子不适,不宜触碰冰凉的东西,夜翊珩轻咳一声,猛地缩回手。
黎语颜拿起尺子往他身上比划:“我从没做过男子的衣裳,若是做得不好,你不许笑话我。”
夜翊珩知道她绣工了得,至于制衣方便水平如何,他是不清楚。
此刻听她这么说,他只当她不太会制衣,遂宽慰她:“无妨,你做得如何,我都穿。”
黎语颜笑了,天下第一绝顶的月绣便是她所创。
制衣水平,当今天下,她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不过,男子的衣裳,她确实从未做过。
能穿得上她做的衣裳的女子,除了她自己,也没旁人。京城贵妇们所拥有的月绣帕子,她顶多画个花样,亦不是她所绣。
哦,对了,她在他衣袍上绣过竹叶。
“先用羊毛皮做个坎肩。”
黎语颜说着,脑子想到某人穿了,不知道会不会像个放羊娃?
越想越觉得好笑,这般俊美的放羊娃,天底下独他一个。
他蓦地出声:“好笑?”
黎语颜抬眸仰头看他:“我只是觉得你的身材好,不穿羊毛坎肩可惜了。”
夜翊珩眉梢微挑:“当真?”
“是啊,你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搭配羊毛坎肩,绝配!”
他的身材完全是黄金分割的比例,这般俊朗,把坎肩做成羊毛朝里的款式,袖口、领口与下摆露出一些白色羊毛,如此穿着能挡风,又保暖。
就是极其像个放羊人。
黎语颜实在忍不住,脑中的画面又显现,便又笑出声。
夜翊珩从未穿过什么坎肩,此刻见她一直笑,隐隐悟到了什么,伸手捏住她的双肩。
“说实话!”
无奈之下,黎语颜踮起脚尖,将殷红的唇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太子殿下穿牧羊人所穿的羊毛坎肩,定是别有一番俊美。”
温热的呼吸,带着甜香尽数喷在他微凉的耳朵上,夜翊珩后背脊骤然绷紧,一股莫名的感觉迅速从耳流窜到尾椎。
真是要命!
他竟然觉得她这般与他言语,竟是在撩拨他。
可她的眼分明清澈无比,她的神情更是人畜无害,绝对是他想多了。
夜翊珩克制了又克制,看到她娇嫩的唇瓣轻轻抿了抿,上头隐隐泛起潋滟的光泽……
倏然,他的眸色一暗。
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坐到了床沿,垂眸道:“如今情况下,穿什么都无妨。”
“那极好,如今情况保暖最为重要!”
黎语颜依照他的尺寸在羊皮上画着线条。
忽然,夜翊珩瞧见床上还有一张羊毛皮,淡淡道:“既如此保暖,你也做一件吧,夫妻一体,要穿自然一起穿。”
闻言,黎语颜动作一顿,侧首看向他,小脸霎时红了红。
大娘给了两张羊皮,本意就是他们两个一人一件的,但这会子听他说夫妻一体,这四字怎么听都觉着让人脸红……
而说此话的某人脸色一丝丝变化都无。
“谁跟你夫妻一体了?”
黎语颜转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听她嗓音里带着些许娇嗔,夜翊珩一怔,继而瞧见她微红的脸颊,还有泛红的耳垂。
他笑着低沉道:“颜颜想哪去了?这夫妻一体是广义上的一体,可不专指实际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