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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醋了?”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让人迷幻的恍惚。
“臣女……”
才不!
黎语颜的话尚未出口,只听得范敏儿在车外娇柔道:“表哥回来了,敏儿今日做了表哥最喜吃的菜,表哥可否赏脸尝尝?”
夜翊珩下了马车,轻哼一字:“嗯。”
范敏儿喜不自胜:“那敏儿这就命人去准备。”
黎语颜悄然下车,趁他们说话之际,悄声往东宫内走。
不承想,那人叫住她:“太子妃不是说,为答谢孤,晚膳太子妃喂孤么?”
黎语颜脚步一顿,面纱下嘴角微扯,轻骂:“太子的嘴,骗人的鬼!”
她已说得极轻,却不知这话还是落在了夜翊珩耳中。
他唇角一勾:“孤眼瞎,吃东西会吃到鼻子里。”
猛地听到这话,黎语颜转身看向范敏儿。
什么人嘛?
她教她,她反而倒打一耙!
还有,这瞎子怕是莲藕托生的吧?
怪不得眼瞎,因为他全身都是心眼子!
黎语颜美眸微眯,嗓音清亮:“殿下是想臣女喂,不让表小姐喂么?”
范敏儿一听,跺了跺脚:“表哥,敏儿可以喂表哥的。”
“不劳烦敏儿,你吩咐人把膳食摆好,孤有太子妃作陪便可。”
夜翊珩的声音很淡,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一听这话,范敏儿咬了唇,生怕在黎家丑女跟前哭出来。但表哥是太子,太子之命不可违。只好指尖掐着手心,快步折返,去吩咐摆膳。
范敏儿看着宫女太监将饭菜摆好,一转头,看到自家表哥扶在黎家丑女的手上缓步进来。
“殿下请坐!”黎语颜轻言细语地将夜翊珩扶到主位上,随后舀了一勺羹汤轻轻吹了,凑到他唇边。
见状,范敏儿再也忍不住,福了福身,强忍着泪水离开。
一到外头,她泪水似决了堤,哗哗往下落。
黎语颜将碗勺往桌面一放:“殿下自个吃吧!”
夜翊珩俊眉一挑:“为何?”
“殿下表妹做的饭菜,臣女不敢享用。”黎语颜看了眼外头范敏儿狂奔而走的身影,对着某人福了福身,“臣女告退。”
夜翊珩淡声:“马车上孤所言,你且记着。”
黎语颜步履一顿,旋即往外走。
他的寝宫,她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瞧她走远,夜翊珩对松果道:“桌上饭菜全倒了吧。”
松果立即称是。
自家殿下一口未吃表小姐做的菜,哪怕方才黎五小姐喂的那勺羹汤,殿下也不曾喝。
殿下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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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恒瑗长公主夜瑗与江阳侯季连城进宫。
皇帝听了他们的来意,笑着问:“赐婚是好事,只是李语究竟是何许人也?”
上回,他就问了季清羽,那小子偏说自己也不清楚。
今日倒好,说服了他父母来求赐婚。
结果只一个问题就把长公主夫妇给难住了。
夜瑗思忖,道:“皇兄,清羽难得对一个姑娘上心,您就同意他了吧。”
季连城拱手附和:“皇上,清羽这孩子平素吊儿郎当,自从认识那姑娘,性子敛了不少。故而,臣以为那姑娘极合适我们家清羽!”
“被你们说得这般好,朕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位李语姑娘了。”皇帝朗声笑着,“你们让清羽带来,朕瞧上一瞧,若是可以,那就赐婚,不过……”
他刻意没往下说,尽显威严。
夜瑗连忙问:“皇兄,不过什么?”
皇帝沉吟道:“不过,是正妃还是侧妃,有待商榷。”
再说无益,长公主夫妇便回了江阳侯府。
此刻的季清羽还在养伤,听说父母回来,连忙下床让人搀扶着去到父母跟前。
“父亲,母亲,如何了?皇上舅父可是同意了?”
季连城往主位上一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缓缓道:“皇上让你带着李语姑娘,一道进宫面圣,皇上想亲眼见见,若是可以,将她赐你为正妃或侧妃皆有可能。”
一听这话,季清羽心凉了大半。
夜瑗缓声道:“儿啊,今日为娘细细听了你舅父的言外之意,他确实是存了用你的婚事拉拢世家大族的意思。”
闻言,季清羽更是透心凉,面上身体亦是冷得不行。
虽有下人扶着,整个人摇摇欲坠,下一瞬,瘫倒在地。
夜瑗见状惊呼一声:“儿啊!”
季连城眼疾手快,放下茶盏,连忙把季清羽扶起来。
夫妻俩拍着季清羽的脸。
实在是拍得疼了,他慢慢睁开眼:“父亲、母亲,儿子想见李语。”
夜瑗连连点头:“好,好,好,母亲这就命人去你的酒楼茶馆等候,若是李语姑娘出现,立即将人带往家里来。”
“嗯,谢过母亲!”说出一句话,季清羽又虚弱地往侧面一靠。
这么一来,夜瑗季连城又是请府医,又是派人去寻李语。
在无人时,季清羽微微抬了抬眼皮。
见皇帝一事,确实棘手。
一旦见了,皇帝便知李语是黎语颜,即是未来太子妃,是夜翊珩那厮的。
届时,还有他什么事?
如此情况,他得与她商议下,尊重她的意见为先。
但如今,夜翊珩这瞎子定是耍了心眼子,她出入东宫,怕是有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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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
夜翊珩奉命进宫。
皇帝见到他,便让人看座,而后道:“阿珩,今日你姑母姑父来朕这,要求给清羽赐婚。”
闻言,夜翊珩不动声色地问:“那父皇可是答应了?不知是哪家姑娘?”
“说什么叫李语的一位姑娘,朕没当场答应。”
夜翊珩面无表情道:“这位李语姑娘,儿臣有所耳闻,她不适合季清羽。”
“哦,如何不适合?”皇帝挑了挑眉,坐直身体,状似饶有兴致地想听上一听。
“如何不适合,儿臣说不上来,还望父皇恕罪。”夜翊珩声音很淡,“皇姑母因儿臣伤了手,儿臣一直愧疚于心,故儿臣以为父皇该选一位家世背景雄厚的姑娘给季清羽。”
闻言,皇帝赞许地点头:“太子仁孝!你皇姑母若是知晓你有这份心,她定开怀!”
“父皇谬赞!”夜翊珩微微垂首,“儿臣自幼受皇姑母照拂,哪日儿臣不在了,季清羽若能顶起一片天,今后皇姑母的生活便仍能如意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