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阳广告,门口聚集了好些人,闹哄哄的。
“高扬,你给我滚出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女人在扯着嗓子叫。
设计师程少华在门口拦着:“高经理不在,他出去了。”
“他是躲起来了!”女人不依不饶,叫:“高扬你个王八蛋,你把我闺女睡了,就这样躲起来当孙子!你给老娘滚出来!”
她这话一出口,林双和陶渊面面相觑:感情是陈嘉仪的母亲来了!
“陈峰!进去给我砸了!统统都给老娘砸了!”女人嘴角泛着白沫,披散着花白的头发,拉扯傍边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瘦瘦高高,有陈嘉仪的模样,只是原本端正的脸盘上,只有一只眼睛。视线的不平衡,让他的头颈有些歪斜。
林双记得陈嘉仪说过,她有一个残疾弟弟。
女人拉着一只眼的陈峰,死命要往店里冲。
程少华和工人拦住了她。
“大婶儿,你再这样我报警了!”程少华说。
“报吧!老娘不怕!他奶奶的高扬,睡了我闺女,我还没报警呢!”
“你有什么事儿慢慢说,这样多不好看。”程少华说。
“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那是你们城里人要的,我们老百姓不在乎!”女人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妈,你起来吧,多丢人。”一只眼的陈峰无奈地拉扯她。
“丢什么人!高扬今天不给老娘个交代,我就叫他丢人丢到家!”女人狠狠地朝店里啐了一口痰。
“陶渊哥。”林双无助地说,“这什么情况啊?”
“明摆着,要凭这事儿讹高哥来了。”
原来陈嘉仪切腕后,她的同事就打了陈嘉仪村里的电话。
村里通知了陈嘉仪爸妈。
陈嘉仪爸腿不好,她的母亲就带着残疾的儿子,坐车来了城里,找到交运招待所。
招待所的服务员说,陈嘉仪给高扬做了第三者,怀孕了,要自杀。
“高扬是谁?”
“就是我们原来的宣传科长,现在金阳广告公司的老板啊!”
于是出现了这一幕。
“那怎么处理啊,好像越来越乱了。”林双说。
陶渊推开看热闹的人群,三两步走到门口,一把将陈嘉仪妈拉了起来。
他穿着稽查执法的制服,威武的气质把陈嘉仪妈当时就吓呆了,乖乖站起身。
“领导干部,你得给老百姓做主啊,这里面的老板,欺负了我闺女。”
“他的行为我们自然会处理,你的行为,也要处理。”
“我没怎么的!”陈嘉仪妈慌乱地说,“不能处理我!”
“有事说事,撒泼耍赖,不解决问题。”
“这个问题好解决,你给高老板说,多给咱出钱,咱就算了!”
陈峰扯了母亲一把:“你怎么能这样?问问我姐在哪里,咱们去看看我姐。”
“死不了她,我问过了,送医院了,我花这么多钱供她上学,你爸还砸伤了脚,她能这样轻易就死?”
“你们先回去。”陶渊说,“医院也不用去,陈嘉仪挺好,你们去了她不见得高兴,这件事儿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那高老板能给多少钱?”
“这得了解情况再说,”陶渊说,“三天之后,你们家来个明白人,给你们答案,如果再这样撒泼耍赖,咱们就不解决了,随你。”
“得,我听领导干部的!”陈嘉仪妈说,拍拍屁股上的土,“你说话可得算数!让他多给点儿!”
“算数!”陶渊蹙起眉。
“三天?”
“嗯,三天。”
陈嘉仪妈拉着儿子要走,陈峰说:“不去看看姐吗?”
“不用,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