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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垂下眸子,顿了顿,像是难得打开了话匣子,把心里的隐瞒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十八岁以前最爱的人是我的爷爷,他以死相逼让我嫁给这个男人,我只能点头同意,年大富除了钱什么都没用,没有素质,没有道德,没有感情。
我想离婚,我爷爷说,如果我离婚,他当天就去死。
我那么爱的人,却那么逼我,我能怎么能呢?”
命运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倘若老爷子对她不好,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不顾他的生死,一走了之。
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可是不是的。
老爷子对她,好得没话说。
拿她当眼珠子护着。
当初谁不知道宁大小姐在宁家有多么的受宠呢?
她没有爸妈,生病了的时候,是老爷子日以继夜地照顾,还差点脑溢血。
那些成长的轨迹,没有丝毫的昏暗。
可是宁家的灾难一来,她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老爷子铁了心要拿她救宁家。
她不去,他就死。
婚姻不到三个月,她就跑了。
“保镖是跟我很久的人了,他可怜我,帮我跑了,他也失去了那份工作,在外人看来,我们俩是私奔的,所以我又多了一项罪名,出轨,年大富当然不会放过我了。”
宁月淡淡的说着。
阳光下,能看到她脸上清透的血管。
苍白无力。
宁知了愤恨地骂了一句:
“妈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苏楠眼皮子一天,她想反驳,但是现在不是机会。
宁月轻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是我比较倒霉而已,你们的婚姻不是都很好吗?”
她看向了苏楠,笑着说道:
“说起来,我看过你们的采访,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跟那天来接你的人不一样。”
苏楠顿了顿,“那天是我的心理医生,后来陪着我的人是我的丈夫。”
宁月笑了笑,眼里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光。
仿佛苏楠的幸福也能传染给她。
宁知了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意思,苏楠给她一解释,她就明白了。
好一会儿。
苏楠语气清淡的开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就没想过吗,万一被打死怎么办呢?”
宁月的脸色僵了僵,抿唇开口:
“我想过,再跑?跑不动了。老爷子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等他咽了气,我就离婚。”
这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
她恨他,毁了自己的一生。
但是真要让她无视老爷子的死活,她似乎也做不到。
宁知了低叹了一声: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苏楠沉默,没有作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换了是她,恐怕也很两难。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难得的好。
阳光透进窗户,斑驳的影子投射进来,外面的空气清爽干净。
正当两个人站起来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都跟你们说了,他这种情况,如果再进一次医院,就要做胃部切除手术了,这不是危言耸听,傅总的身体要紧还是赚钱要紧?”
医生不满的话传过来,一群人也跟着进来。
陈勉在一旁应和着:“是是是,是我大意了,一时没看住。”
他一脑门子汗,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一时愣住了。
“苏小姐,宁小姐?”
苏楠点了点头。
医生把担架上的人抬到了一旁的病床上,傅邺川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额头上都是汗。
纵然房间很大,可是一下子这么多人,也会变得拥挤起来。
苏楠和宁知了对视了一眼,她转头跟宁月告别: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接我女儿放学,下次再来看你。”
宁月笑着点头:
“好,你们路上小心。”
她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后脚陈勉就跟了出来:
“苏小姐。”
苏楠顿了顿,回头看他。
“有事?”
“傅总昨天因为胃痉挛进了医院,刚好宁小姐在躲她的丈夫,没办法就藏到了一个病房里,他们两个连句话都没说过……”
陈勉一解释,苏楠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苏楠的目光微微沉了几分,带着几分淡漠:
“陈总,我来是探望宁小姐的,跟傅总没关系,不用跟我说那么多。”
陈勉当然知道不用解释,但是如果傅邺川知道了自己没解释,恐怕他这份工作也就干到头了。
静默了一瞬。
陈勉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送您。”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你进去吧。”
苏楠疏离的点了点头,就跟宁知了离开了。
陈勉叹了口气,重新推门进去。
医生开始给他检查,陈勉看了一眼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宁月,抿唇:
“你认识苏小姐?”
宁月点头,“酒吧刚开业的时候,她来过,她跟她的先生感情很好。”
陈勉欲言又止。
主要是跟宁月不太熟,一旦问的更多,恐怕会被人知道些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闭嘴。
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来,自己跟苏楠长得有几分相似。
医生给傅邺川洗胃,并且打了止痛剂。
现在人已经睡了过去。
医生也退了出去。
陈勉不太放心他和一个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里,要是傅总醒了,还不吃了他?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换个病房。
宁月看着,嗓音虚弱的开口:
“陈助理,你要是有事情就去忙吧,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下傅总的,更何况佣人阿姨马上就回来了。”
陈勉一愣,忘记了还有个佣人。
这样就好办多了。
他神色松了一瞬,看着她说道:
“宁小姐,那就先谢谢您了,傅总如果醒了,请您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我,今天实在是意外,国外突然来了个大客户,晚上我还要替他送到机场,不好失礼,拜托了。”
宁月知道轻重,点了点头。
陈勉一走。
病房里安静下来。
vip病房里没有那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所以并不刺鼻。
窗外的果树甜香涌入进窗户,一点点的沁入房间,融进了光线里,连视线都是酥酥麻麻的舒服。
她看了一眼傅邺川,觉得他虽然有钱,但是也可怜。
那么有钱,也会生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