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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在简易的手术室里,为张良伤口消毒,清创,检查腹部是否有大血管损伤,神经肌肉损伤……
她一个人要挑起在现代手术中,一个团队的任务……对抗压能力、心态稳定、手眼配合、甚至体力上的挑战都不小。
好在危急时刻,她还有灵泉水可以“作弊”。
“肝脏二级撕裂,肝包膜有活动性出血。
“肝实质损伤深度两厘米,长度四厘米。
“清创,止血,缝合……”
温锦一边操作,一边对自己嘀咕,好像旁边有整个团队在配合她一般。
张良功夫一般,但也幸好他有点儿功夫在身。
否则肝脏的损伤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温锦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
她用羊肠线处理好肝脏撕裂,立即用灵泉水清创……
在古代,如果引起腹腔内炎症,那可太麻烦了!一个炎症,都能要了人的命。
处理好内脏创伤,又检查没有大血管损伤。
她开始缝合一层层的腹部肌肉皮肤组织。
整个手术,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三个小时的高度专注,让温锦有些疲惫。
她饮了一杯灵泉水,精神力才恢复了些。
她拉开门,宋韬的两个心腹随从,正在门外守着。
见她出来,两人立即站直了身子,“锦公子,怎么样?”
温锦点点头,“暂时没事了,但不能挪动他,借灶房一用,我把药煎上。”
“煎药交给小的吧!”
随从接过温锦配好的药,探头往里看,面色有些焦急。
“伤的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人真的不会死吗?还有的救?”
“没伤到大动脉,没伤及心脉,也许就有的救。尽人事,听天命。”温锦说。
两个随从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他们又不认得张良,脸上怎么挂着浓浓的担忧关切?
温锦略一思索。
“你们哪里不适,需要求医问药吗?”
“不是我们,是我家少主……”
一个随从急声说,“锦公子医术高超,您能去看看我家少主吗?他……他这会儿不太好!”
温锦微微一愣。
宋韬刚刚救她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么快就毒性反噬了?
随从把她带去旁边隔几个门的雅间。
“少主在后院审问那刺客,忽然……旧疾复发。上次您在大德兴拍卖的仙药,对我家少主的顽疾颇有奇效!”
随从忽而屈膝跪倒,“求您救救我家少主吧!”
“请起,今日宋公子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不必客气。”
温锦上前。
随从连忙把宋韬的手腕从被子里小心翼翼拉出来。
温锦搭脉之时,也观察他气色……
“先前的药已经中和了他内体毒性,但他刚刚大动肝火,情志大起大落也是毒。
“喜过伤心,怒过伤肝……对于平常人来说,这点儿毒性不至于立刻表现出来。
“但宋公子体质特殊,积毒已久,情志之毒很容易引发体内积毒卷土重来。”
随从对温锦医术的怀疑担忧,立刻在她这一番解释之后,变成浓浓的信任依赖。
“我家少主太不容易了!人都说他练这阴毒的功夫……即便受苦也是咎由自取。
“可世人哪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若不‘急功近利’练这功夫,恐怕早就没命了!
“求您……一定救他!”
随从红着眼睛跪在温锦面前。
能叫身边之人如此忠诚,宋韬一定有他的人格魅力。
温锦从她药箱里拿出锦盒。
“这是和上次拍卖的药一样的药。”
温锦向随从展示之后,掰开宋韬的嘴,将那比黄豆大些的蜜丸塞进他嘴里。
此刻……
昏迷中的宋韬只觉一股清新的荷香萦绕鼻端。
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颇为沉重。
他潜意识里似乎预感到这缥缈的荷香,很快就要离开他。
他忽而伸手……一把抓住“荷香”。
这香味儿竟然有实体,是细滑的,温软的……
他把“荷香”拉到鼻端,深吸一口气……
清清凉凉,干净纯粹……宛如置身于仙境的荷塘里。
他紧蹙的眉头略微舒展。
浑身的骨头疼得钻心,但此时如同泡在了温暖舒适的温泉水里……骨头缝里的刺痛感也减缓了许多。
……
宋韬的随从惊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少主,抓着锦公子的手腕子,拉到鼻端,深吸一口气……
少主这要不是昏迷着……那就是活脱的流氓登徒子啊!
更叫随从惊讶的是——自家少主不近女色,甚至于,他很讨厌女子。
这位“锦公子”的身份,实际是女子。
旁人不知,他们这些亲信焉能不知?
“锦公子别怒,我家少主不是有意……”
随从又急又怕,既怕温锦翻脸,也怕少主醒来知道了,怪罪他们。
温锦嗯了一声。
她原本打算再给宋韬扎针驱毒,内外配合调理,好得更快些……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她挣脱不开,正欲捏宋韬胳膊上的穴位,迫使他松手……
“阿娘,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害死爹爹……他对你不好吗?
“为什么丢弃我?我不是你儿子么……”
随从吓得脸色都变了。
温锦轻咳一声,在他阳关穴掐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胳膊一抖,却仍死死抓住不肯松开。
温锦正欲再掐。
一行清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淌下……
随从已经惊得魂不附体……他跟了少主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少主流泪!
如今却叫一个女子瞧见了,等少主醒了,他怎么交代呀?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温锦说着,从怀里摸出银针。
她在宋韬手腕子上扎下银针。
他手上顿时脱力,表情痛苦地捶下手臂。
温锦收针,一转身,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门口站着萧昱辰,以及宋韬的另一个随从。
那随从一脸的懊悔……早知是这情形,他哪怕把自己的命赔上,也要多拖着怀王一阵子呀!
萧昱辰阔步进门,一言不发地握住温锦的手腕,就把她往外拽。
温锦知道这厮又生气了,但她还是得叮嘱。
“药煎好了,就给张良服下。他若不醒,设法把药灌下去。明日他必醒,醒了让他安心躺着,别乱动。过两日就接他回去……”
“锦公子放心!”
“不等过两日,现在就把他抬走。何必借旁人的地方?”
萧昱辰脸色沉沉,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