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长枫灰头土脸地被带走……他今日做局,是为了诬陷温盛钧。
可没想到,他自己竟切身体验了一把,被人诬陷的感觉!
“就是他掀桌子!他说温司库是小人,我们不相信!
“他就怒而掀桌,说我们不够朋友!”
温长枫听闻朋友们此言,羞恼又愤怒。
“你们胡说!”
温长枫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他称兄道弟的朋友,会这么捅他刀子。
他的这些朋友,不但捅刀子,而且恨死他了。
污蔑他掀桌算什么?他的狐朋狗友恨不得亲手捅他两刀出出气。
后来朋友们被记录了“案底”交给崇文院后,都被放走了。
只有温长枫独自一人被扣在了衙门。
“你们合谋,做局诬陷我!”温长枫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还有你们!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被他指着鼻子的衙门官吏,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你指谁呢?没大没小!
“谁诬陷你了?你自己宴请的朋友都可作证,就是你掀桌!”
温长枫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掌柜的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整理衣摆,漫不经心道:“污蔑别人的时候,觉得爽快。怎么就不想想,这事儿搁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滋味儿?”
“你听见了!他都说了!”温长枫急地原地直跳,指着掌柜的,对官吏吼道。
官吏狐疑看他,“说什么了?听见什么了?
“核算完了,一桌子酒菜,一百八十两,黄花梨酒桌、屋里的摆设、杯盘碗碟、以及惊扰客人的损失,三百八十两。
“加之雅间耽误其他客人用,以及对摘星楼名声之影响,共计赔偿酒楼,八百八十两。
“另外,寻衅滋事,破坏京都治安,处罚金二百两。缴清赔偿和罚金,温少爷就可以离开了。”
官吏看着主簿罗列的一条条罪名,一条条赔偿款项,认真说道。
温长枫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就一千零八十两没了?
他就请朋友们吃个饭,喝点儿酒……甚至连歌舞美姬都没叫!
“你们怎么不去抢钱?!”温长枫咆哮。
官吏抬头看他,“怎么?没钱赔偿?关入大牢,通知温尚书来缴清赔偿和罚金。”
“不是……”温长枫彻底慌了。
爹爹有多爱面子,他再清楚不过。
如果让爹爹拿钱来赎他……爹爹会不会像放弃温盛钧那样放弃他?
不会不会……
爹爹已经不要温盛钧了,如果再不要他,那爹爹还指望谁给他传宗接代呀?
“你有钱缴清?”官吏问道。
“我……”温长枫急得冒汗,他是有零花钱。以前阿娘管家的时候,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零零总总加起来,绝对不在一千两以下。
但现在,是白姨娘管家了!
白姨娘每个月只给他一百两零花……多一分都不给他。
而他又大手大脚惯了,每到月末,都得靠妹妹接济……莫说存钱了。
他没去借高利贷……不过是怕他爹打断他的腿。
温长枫没钱……他被衙门的人押去牢房关着。
他嗓子生疼。
他在牢狱里的每一秒,都被拉得极其漫长。
“你们放我出去……
“爹,你可一定要来救儿啊……
“都怪温如月!是她给我出得这馊主意!我怎么这么倒霉……呜呜,阿娘……”
温长枫哭成了肿眼泡。
温靖倒也没叫他失望,大儿子已经没了。
温靖好面子,却也不能再放弃二儿子。
当晚,接到消息他就一肚子气的带着钱来了。
“此事,私下了结甚好。本官不希望再听到有关此事的谈论。”温靖对着衙门的官吏和摘星楼掌柜,恩威并重道。
摘星楼掌柜是人精,他笑嘻嘻的拱手,“那是当然,这言论怎么也不可能从小人这儿传出去。
“但咱管不住那些年轻人的嘴呀!可况他们家族都被连累,也不知他们会不会有怨气?”
掌柜的好像是答应他了。
又好像什么都没答应……
温靖听得嘴角直抽抽。
“崇文院叫人来记录了名册,要不然,温尚书也拿一份名册,去警告一番,免得他们在外乱说?”掌柜的甚至好心建议。
温靖却听得浑身一震……
“崇文院记了名册?他们想干什么?不会要公之于众吧?”
他虽为尚书,但跟整个崇文院对着干?他自问还没有这个魄力!
崇文院那么多文人,人家靠得就是三寸不烂之舌,还有上斗天,下斗地,中间斗空气的笔杆子……
他就算有匹夫之勇,也干不过那么多文人呀?!
掌柜的又一脸茫然地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温靖被这两个儿子的事儿,气得头晕。
温长枫被他爹从牢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只见他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原本还想为自己辩白几句……确实不是他干的!他是被冤枉的呀!
但看他爹脸色,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
京兆府尹没有亲自出面办理温长枫的事儿。
交代底下人去办,他不出面,更好看些。
再者,那摘星楼是宋韬的产业……他可不想招惹宋韬那种人。
听闻温靖老老实实交了钱,把儿子领走了……京兆府尹长舒一口气。
他哼着小曲儿,回到书房,临进门还跟随从闲话。
“在朝为官,教养儿女比什么都重要!儿子教不好,官儿做的再大……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给你捅出娄子来!
“哪天,那篓子大得你收拾不了,全家都得跟着玩儿完!”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书房里悉嗦一动。
府尹吓了一跳,“谁?谁在那儿?!”
庞满一脸颓废,胡子拉碴地抬起头来,“爹,儿子可怎么办呀……”
府尹庞西园听完儿子的叙述,只觉脸疼得很。
进门前,他还嘲笑温靖没教养好儿子,让儿子在外捅娄子。
现在,这耳光生生打在自己脸上!
他猛地扬起手。
庞满立刻缩着脖子,噗通跪在地上。
“爹,爹您一定要救救儿子呀!虽说那花魁是儿子请的,但儿子也不知汪荣和温盛钧能因为一个花魁吵起来呀!
“那温盛钧看着那么瘦弱,他以前腿还残过……谁知道他竟能把又高又壮的汪荣推下去?
“汪荣天天吹嘘自己力气大,功夫好……就二楼而已,谁想到他会摔死?
“再者……让花魁脱衣敬酒,以嘴叼食喂在场的人……这都是汪荣的主意!”
事情到了庞满嘴里,就是汪荣好色无耻,温盛钧冲动易怒,而他是最最无辜的一个。
庞西园冷冷盯着自己儿子……
“爹……”
“你跟我说实话!你所做的就是这些?没有别的了?两人吵起来之后,你在一旁拱火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