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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公主追在那小厮后头。
小厮跑得飞快,七拐八拐,还买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就在揽月公主以为,是自己多疑……这小厮可能是有了相好的,在薛奚仲那儿告了假,出来私会相好之时……
小厮却忽然进了玉带桥这边一处两进的小宅子里。
许是女人的直觉,让揽月公主眉头蹙起,心中不安。
“去敲门,看看主人家是谁。”揽月公主吩咐女官。
女官正要下马。
宅子侧门打开,薛奚仲的车夫,从里头走出来。
“你……”
“啊!”
女官还没说话。
车夫忽然惊叫一声,掉头就往里跑。
这要是没鬼!揽月公主能把自己头拧下来。
“好啊!我病了他不陪我!说什么回薛家看病,寻访名医,访到名医带回来给我看病!
“原来他在这儿躲着呢!还叫小厮买胭脂水粉?感情他在这儿藏了人了!
“薛奚仲!你给本宫滚出来!”
揽月公主翻身下马,握着马鞭就往里冲。
“你胆子肥了!竟敢养外室了!你的外室知道你病了吗?她不嫌弃你?
“你给我滚出来!有胆子养,你没胆子承认吗?
“薛奚仲,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给我……”
揽月公主的话还没说完。
昔日风流俏公子薛奚仲,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他沉着一张脸,昔日的俊脸,如今却因为毒疮而不堪入目。他衣服裹得格外厚,但仍有隐隐约约的臭味儿,从他身上散出来。
“公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薛奚仲没有卑躬屈膝,没有毕恭毕敬。
他虽一脸疮,却带着昔日从未有过的骨气。
反倒叫揽月公主一震。
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揽月公主挥手,猛地一鞭子朝薛驸马抽了过去,“放肆——”
“不要!”
白衣女子惊呼着扑上来,挡在薛奚仲面前,生生受了公主一鞭子。
“啊……”
她惨叫着扑倒在薛奚仲怀里。
薛奚仲大惊失色,伸手抱住她,“玲儿!
“玲儿,你怎么这么傻?谁叫你出来的?!”
自己的驸马,当着她的面,抱着别的女子,一脸的疼惜怜爱……
揽月公主猛地一晃,眼前黑了黑。
“公主!”女官连忙扶住她。
揽月公主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她拿着马鞭,指着面前两人,“好一对狗男女!薛奚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本宫的面……”
揽月公主越说越气。
她挥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上去。
“玲儿!我不许你……”
薛奚仲一把抱住想替他挡鞭子的白衣女子,他身子一转……怀里护着心爱的女子,背上承受着公主的雷霆之怒。
啪啪啪……
揽月公主一鞭鞭抽下去,耳畔是那女子嘤嘤地哭声。
以及薛奚仲刺耳的安慰声,“玲儿别哭,不疼……嘶……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了!”
“呵……”揽月公主退了一步,倒在女官身上。
她的鞭子也掉落在地。
眼前的情形太过刺目……她还记得,萧昱辰发疯,打到公主府的时候。
薛奚仲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想让他保护自己?简直做梦,这个男人没用极了!
可现在!他为了护住他怀里的女子,竟生生忍受着她的鞭子!
原来他也有男子气概……只不过,不是为了她!
“呵,呵呵……你不回公主府,原来是住在这里!原来你和她在一起!
“说什么寻访名医为我治病!原来都是骗我的!薛奚仲,你去死!”
揽月公主从一旁护卫身上拔出剑来,一剑砍向薛驸马。
薛驸马非但没躲,反而迎了上来,他眼神极冷,毫无惧意。
反倒是揽月公主被他目光逼视,心头一颤。
“啊……”揽月公主惊叫一声。
她砍偏了,薛奚仲一把握住剑刃,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揽月公主忙松开剑柄,“你这个疯子!”
“我受够你了!回想我这一辈子,太窝囊了!你虽是公主,但你欺人太甚!你放荡不守妇道!你看我好控制,看我没脾气……养面首,敛财,勾结大臣,陷害忠良!
“因你是公主,我怕你……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当个缩头乌龟!
“但这乌龟王八蛋我当够了!反正要死了!你发现就发现吧!大不了一起死!”
薛奚仲第一次对揽月公主这么吼叫。
他吼完,竟是一辈子都未有过的快意!
他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像癫狂了一样。
揽月公主也被他吼懵了!
大约是没想到,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
“你敢……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揽月公主回过神来,又羞又怒。
被一个从来没想过敢背叛她的人背叛、当众顶撞,她脸上燥热,浑身都燥热起来。
周围人听见动静,又是这种带点儿颜色的八卦,立刻好热闹的围了过来。
围观的人越多,被围观的人越没有理智。
“有什么不敢?反正快死了!也就早死晚死的区别!”薛奚仲边笑,边嘲讽。
揽月公主低头看那嘤嘤哭的女子,她眉头微微蹙起。
“你干什么?你别碰玲儿!”
薛奚仲看见揽月的眼神,立刻紧张兮兮。
“摁住他。”揽月公主下令。
侍卫上前,反剪住薛驸马的胳膊,将他摁住。
揽月公主上前,捏起玲儿的下巴,一股鱼腥臭扑面而来……
玲儿的脸上也是毒疮遍布,但她用厚厚的胭脂水粉,盖了一层又一层……
“你干什么?!毒妇!你别碰她!你害她还不够吗?!她什么都不争,跟了我,连名分都没有!
“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你还……”
啪——
揽月公主起身,一耳光抽在薛驸马脸上。
她脸色阴沉,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力气。
“好你个薛奚仲!我害她?
“本宫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害死了!她身家清白吗?她以前干什么的?
“你敢说,你碰她的时候,她干干净净?她没有病?
“本宫的面首,都是来路干净之人!就是你!就是你们!”
揽月公主气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是你们害本宫得了这该死的脏病!”
气急攻心,揽月公主噗地喷出一口血来,仰面直挺挺倒了下去。
看热闹的人群外,此时,停着一辆马车。
凤渊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有颜色的热闹……手指摩挲在杯沿上,表情喜怒难辨。
坐在他身边的人,放下车窗帘子,狐疑开口。
“凤兄,我有一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