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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以前怎不知道,我家钰儿是个小哭包?”萧昱辰笑道。
温钰见他还能笑出来,这才抹了抹泪,“我才不是小哭包……”
他噘着小嘴,小心翼翼地给萧昱辰吹气。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红红的,“爹爹真的不疼吗?”
说着,他又要掉泪。
上次他被长公主一跤踹在肚子上,都没哭成这样。
萧昱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疼,这点儿小伤,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比这更重的伤,爹爹都没怕过。
“更何况,如今还有你阿娘给爹爹医治呢!阿娘的医术是不是非常好?”
温钰仰着头,期期艾艾看着他娘,“阿娘,你会好好医治爹爹吧?”
“嗯。”温锦应了一声。
“爹爹不会有事的吧?”温钰吸吸鼻子。
温锦轻咳一声,“你再不走……”
“我走我走,我不影响阿娘医治,阿娘一定要治好爹爹呀!我好不容易才有爹了呢!”温钰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挪去。
“我是说,你再不走,他自己就愈合结痂了……”
温钰乖乖地关上门离开。
温锦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温钰对这个爹爹的依恋。
而且,随着朝夕相处,温钰对萧昱辰的濡慕,愈发热烈。
现代的育儿专家们总是说,孩子小时候,不能缺少父亲的陪伴……也许这话是对的。
温锦多少有些庆幸,她当初没有执意离开怀王府。
大人的过失,不应该让小孩子来承受后果。
“上药会有点儿疼,王爷趴着别动。”温锦语气平淡,似乎没什么感情。
萧昱辰小心翼翼去看她脸色,“我不是故意惹钰儿哭……
“都怪季风!我说了让他带好钰儿,别撞见我……”
“嘶……”他猛吸了口气。
“说了别动。”温锦瞥他一眼,见他眼底忐忑,她有点儿哭笑不得。
“我没怪王爷,钰儿不是温室里的花儿,他生在怀王府,见到这些也没什么。
“王爷自己不也说,身处皇家,直面残忍的真相,未必是件坏事吗?”
萧昱辰这才舒了口气。
“但我不明白……”温锦上药的动作微微一顿。
“什么?”萧昱辰赶紧问。
“王爷为什么要自己找打呢?你一向骄傲且自负,好像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从来不会低头……这次,怎么甘愿向太子臣服了?”
萧昱辰沉默片刻,咧嘴笑了笑。
“我自打出生,就比别人多得父皇偏爱。我也觉得自己配得这偏爱。
“我十多岁就随军出征,十六岁生擒敌国贵族统领……为大梁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
“我虽非嫡非长,却自认,不用向任何人低头。我知道自己在京都太过飞扬跋扈,招人嫉恨。
“一身傲骨,我凭的是本事,他们嫉妒我又能奈我何?”
温锦一边上药,一边点头,说的不错,是他的性情……
所以他今日所作所为,才更让人不理解。
“但男人的傲气,不如守护心爱的人更重要……
“我不过向太子低个头而已,却能让你们娘俩,少许多麻烦。这才是大丈夫该做的。”
萧昱辰的声音很轻。
温锦的手,猛地一顿。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而,面无表情地继续涂抹着药膏。
只是她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萧昱辰在御书房门前挨打,被打的整个脊背血肉模糊的事儿。
立刻就在众皇子中间传开了。
最坐立难安的当属三皇子。
他这一招挑拨离间,不管怎么细想,都没有纰漏……
那四个亡命之徒,要拿最后一笔钱的时候,他也干干净净地把四个人都处理了。
烧焦的尸体,还能出卖他不成?
太子究竟如何怀疑到他头上的?
萧昱辰那个莽夫,又为何就信了太子的话?还甘愿低头,当着太子的面,挨了父皇一顿板子?
“这不像他了!“
三皇子托着带夹板的胳膊,紧皱着眉头,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他心里烦躁不安。
他是要挑拨太子与萧昱辰之间的矛盾!
怎么现在萧昱辰低头了?他认错了?
那太子是什么反应呢?他吃萧昱辰这套吗?
如果萧昱辰和太子真的和睦相处了……
“三爷,爷,出事了!”亲信在门口道。
三皇子眼皮一跳,“进来说,什么事?”
“太子党羽,弹劾王妃的娘家,何家盐铁使,监守自盗,贩卖私盐。皇上已经命人严查此事,何大人也已经被监管起来了。”
亲信的话没说完,三皇子的腿就是一软。
“三爷……”
亲信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住他。
“太子果然还是对我下手了……”
三皇子不像萧昱辰能征善战,他连骑射都不精通。自然不可能像萧昱辰,家里有那么多战利品和赏赐。
萧昱辰打一场胜仗,单是掳掠而来的财物都能塞满一整栋楼的府库。
三皇子虽自诩有文采,但文采又不能当饭吃,也就在文人当中,混个好名声而已。
但不管是招揽谋士、养幕僚……那都要真金白银的呀!
他的钱从哪儿来?就是从何挽云的娘家!
何挽云的娘家不是大官儿,却偏偏是个监管盐铁的肥差!
盐铁都归朝廷运营,不允许私自贩卖,监管很严。也是朝廷国库收入的一大来源。
如今何家被弹劾……三皇子的钱袋子就危险了!
“呵,呵呵……”三皇子冷笑连连,“想叫他俩打起来,他俩倒还好上了?兄友弟恭了?把枪头对上我了?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战功赫赫,多得父皇偏爱的小儿子。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关系有多牢固!”
三皇子对亲信招了招手,亲信附耳上前。
“你去,在京都民间……”三皇子嘀嘀咕咕交代一番。
亲信听完,不由惊愕地瞪大眼睛。
“储君乃大事,此事关系重大……”
亲信话没说完,三皇子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的人?这是替谁说话呢?”
亲信赶紧闭嘴。
“去办好这事儿……我就不信,太子还能容得下他!”三皇子勾着嘴角,露出阴翳的冷笑。
没两日的功夫,忽然有几个诛心的童谣,在京都的儿童口中传扬开来。
“储不储,紫气东来方为储……”
“长无功,定国安邦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