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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立刻走上前去,“郑夫人也来烧香拜佛吗?”
郑屠夫之妻,郑王氏见是温锦,立刻满脸堆笑,“恩公……不,王妃!拜见王妃!”
帮着温锦买宅子的时候,他们家就知道了温锦的身份。
她当即又要给温锦下跪磕头,被温锦拦住。
“你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可认得这里头的僧人?我想拜见惠济法师,可否引荐?”温锦道明来意。
郑王氏皱眉琢磨。
她猛地一拍大腿,“惠济法师不好见,但民妇认得他养的那孩子!民妇恰巧喂过那孩子呢!”
“师父那孩子取名道信,是个和善热心的孩子。”郑王氏热切道。
郑王氏领温锦去了法源寺的膳房。
“道信小师傅!”
道信小和尚对郑王氏很亲昵。
郑王氏介绍温锦,“这位就是医术高超,救了我家相公的那位神医。她想要拜见惠济法师,不知你能不能给她引荐?”
道信淡淡看了温锦一眼。
对于这种走后门的,他目光里已有排斥厌恶之意。
他稳住郑王氏,“我待会儿就去问师父。我这里还有师父的素斋要安排,叫别的师弟带您去拜佛?”
郑王氏高兴地看了温锦一眼。
她以为道信这是答应引荐了,她欢欢喜喜去大殿拜佛。
道信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想拜见我师父的人很多,但利用一个村妇来达成目的,就太不择手段了。”道信目光不屑。
温锦平和道,“我只是巧遇熟人,请她代为指路。”
“女施主请回吧。我师父正在静修,不见外人。”道信念佛,朝她微微欠身,就要离去。
“惠济法师即便静修,也是要吃饭的吧?”温锦忽然道。
道信皱眉看她,“女施主又生了什么法子?”
这防备、嫌恶的语气,太过明显。
温锦瞟了眼旁边的膳房,“我祖上传下来几道素斋。可否借膳房一用?我为惠济法师做一顿素斋,以表心意。如果惠济法师用了素斋,仍不愿见我。那就是我没有这缘分。”
“可若是我有这佛缘呢?”
温锦眼睛很美,即便是一身男装,仍难掩她绝美之色。
道信小师傅太过年轻,佛心不定,他赶紧念着“阿弥陀佛”。
他对温锦的排斥,还有一层原因,是他把美色当做“洪水猛兽”。
“枉费心思!”道信气愤愤地说。
“我尽力而为,若真是无缘,倒也无憾。”温锦温声道。
温锦用一盒荷香酥“贿赂”了管膳房的大和尚。
大和尚比道信好说话,大手一挥,借给她三个炉灶,还叫了三个小和尚帮她烧火。
温锦对自己的厨艺本就有信心。
但能不能见到惠济法师,成败在此一举。为了更有把握,温锦悄悄用了一些灵泉水入菜。
灵泉水加入饭菜,会让食物本身的香味,格外被激发出来。
即便是原本平庸的饭菜,也会鲜美得令人惊讶。
热闹的膳房,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动着鼻子,往这边看过来。
“怎么这么香?”
“她在做什么菜?”
掌勺的大和尚们都好奇的朝这边探头张望。
温锦不但厨艺一绝,她更绝的是刀工和速度。
三口炉灶同时烧着火,她一个人掌勺,一个火上蒸了两道面点和一道糯米藕,一个火上熬着汤,另一个火炒菜。
她像是有分身术一样,有条不紊,迅速而不忙乱。
掌管膳房的大和尚把一切看在眼里。
他一边咽口水,一边暗自琢磨……待会儿要跟温锦取取经。
不过半个多时辰,温锦竟然做好了六道炒菜,两道面点,一道汤。
“这是……罗汉斋?”大和尚惊讶道。
膳房里的掌勺和尚闻言,都凑过来,一个个啧啧称奇。
“这道菜的真正做法据说已经失传。”大和尚说道。
温锦之所以想到要借用膳房,借以结交惠济师父。
正是因为瞧见做饭的和尚让道信替他师父尝菜,以及看到他们在研究“罗汉斋”的做法。
罗汉斋是一道很有名的素斋,由香菇、蘑菇、草菇、白玉菇、木耳、豆角等等,共计十八样菌类和时蔬烹饪而成。
要把这么多的食材,味道搭配得合适,相互增益而不生乱,非常考验做饭人的水平。
这也说明了,吃饭之人对饭菜有一定的要求。
温锦笑了笑,“还请各位大师傅品尝。”
众人发现,温锦用心地把每样菜都预留了,盛放在一旁。
“来来,尝一尝。”大和尚招呼众人品尝。
他再看向温锦的目光,不由地多了许多赞赏。
众人这么一尝,顿时脸色惊讶。
这饭菜闻着就已经很绝了,哪知入口更叫人惊艳!
众位掌勺师傅热切地把温锦围在中间,向她讨教。
“诸位稍等……”
温锦把装好的食盒递给道信。
“还请小师傅给大师送去,借花献佛,聊表心意。若法师愿意见,实乃我的佛缘。若不愿意见,也是我的佛缘。”温锦说道。
道信闻言一愣,他惊讶看向温锦。
这话本就有点儿佛意了!
“最后一层,一定要大师亲自打开。”温锦叮嘱道。
道信皱了皱眉,接过食盒往师父的院子里行去。
师父喜爱美食,且从不遮掩自己的口腹之欲。
师父说,禅修与修行,并非灭绝七情六欲,而是纵然有人欲,却不被欲望所困。人在世间洪流之中,心却不被洪流所动。
道信把食盒送到师父的禅房。
师父恰禅修结束。
道信刚打开食盒,就见师父往这边看过来,眼底也猛然一亮。
“今日换掌勺了?”惠济法师问道。
道信心下一惊,还没尝呢,师父就知道了?
他正要打开最后一层食盒,忽然想起温锦叮嘱,“最后一层一定要大师亲自打开。”
道信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打开那一层。
“嗯?”惠济满脸惊喜。
道信却是整颗心都在往下沉……别问别问,师父别问!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师父不再问,他绝不主动说“求见”之事。
温锦拜托他时,他可没答应!如此便不算打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