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双月面色一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奶团子,此时,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
“啾啾,外面风大,你在车里等干娘,嗯?”
傅啾啾知道姜双月的担心,索性就在车里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再说,“好。”
姜双月勾了勾唇,给她盖了件衣裳才下去。
“你们看,那不是县令夫人吗?别吵了,听她怎么说。”
姜双月看着面前的男人们,大冷天的穿的并不多,有的居然还光着上身,正跟监工的段师爷闹的很不愉快。
“何事?”姜双月声音低沉,却很有气势。
段时间摆手示意那些七嘴八舌的工人们,又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等到安静了些后,他才回话,“夫人,没什么事儿,都是一些刁民,您今天怎么来了?”
姜双月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也不是掩耳盗铃的人,怎么会被段师爷几句话轻易搪塞过去。
她叹了口气,看向为首的男子,“不用怕,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看了眼段师爷,姜双月不悦的看向正准备威胁男子不要乱说的段师爷。
“夫人……嘿嘿……真的没什么大事,您看这里乱七八糟的,今天风还大,您还是回去吧,等建好了,您再来看也不迟。”
姜双月没有看他,只冷冷道:“段师爷,学堂事关重大,出了事情一味的隐瞒不是老爷的作风,若是让他知道,只怕你……”
别人不知道,段师爷怎么可能不清楚,县令大人可是个耙耳朵,当然不是这位夫人彪悍不讲道理,恰恰是她太知书达理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夫人,您别问了,就是县令大人不让跟您说的,您也别为难小人了。”
“老爷?”江双月眯着眼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赤膊的男子可不管这么多,反正有能做主的就行了。
“夫人,既然您问了,那小的就直说了吧,这学堂是盖不成了”
姜双月的心“咯噔”了一下,与此同时,坐在车里坐等吃瓜的小奶团子也挺直了身体,认真的听起了下文。
“唉……不是不让你说吗?”
男子瞪了眼段师爷,“敢情等着米下锅的不是你了。”
男子嘟囔着道:“夫人,我知道您跟县令大人都是好人,我们但凡是日子好过点,家里有闲钱,都不会这么干,可是真的没办法,没有工钱,家里那几口子就得喝西北风了。”
“没钱了?”姜双月眉目一凛,顿时心里的那块石头松了下,她还以为是学堂不让建了呢。
段师爷尴尬的低着头,老爷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但凡像别人那样贪墨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只要还能建学堂,那就不是问题,不就是钱吗
姜双月重新露出了笑意,柔声道:“大家伙放心,工钱明天就发,你们安心的干活,如果不放心,那……下午也成。”
她这么说,搞的工人们不好意思了,个个说明天就行,也不用这么着急。
姜双月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段师爷,目前还差多少银子。
段师爷叹了口气,因为这学堂本来就是赔本的买卖,穷人家就算有钱也不会花钱送女儿来读书识字,所以就算学堂建成了,那也基本上是拿不到钱的。
建筑材料,桌椅板凳,加上工人们的工钱,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目前还差两千两呢。
这还不算将来请先生,教手艺用的那些东西呢。
女子学堂,就是个无底洞。
两千两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
本来邹广泉也可以像其他当官的一样向县城里的富商乡绅伸手的,但他不想以权压人,而那些人也觉得这不是个赚钱的事儿,就都不伸手了。
“干娘?”
姜双月被甜甜的小奶声打断思绪,真是再多的苦闷看到这张天真的小脸都烟消云散了。
既然只是缺钱,那就去找钱。
姜双月对着小奶团子招招手,“啾啾,是想下来吗?”
傅啾啾点点头,她看到了姜双月眉宇间一层淡淡的忧愁。
距离有些远,她通过师爷的唇形猜到可能还差两千两银子。
一方县令居然被两千两银子给为难住了。
说出去,怕是要被人别人的当官的给笑掉大牙了。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她干爹是个好官。
小奶团子下车后跑向姜双月,伸出小手,牵着她微凉的大手。
姜双月不想让这些烦心的事儿影响到小奶团子的心情,便拉着她逛了逛还没有完工的学堂。
她抬起纤纤玉手,给小奶团子介绍着各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没有完工,也没什么好看的,何况姜双月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明天就发工钱,那就得明天发。
她还有大半天的时间筹钱。
回去的路上,傅啾啾每次看向姜双月,她都在沉思。
估计是在想钱的事儿。
姜双月回到家后,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东找西找。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邹广泉就回来了。
他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些首饰,欣慰也心痛,“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姜双月顾不上回头看他一眼,“我娘给我的那对翡翠镯子哪去了?”
那可是岳母大人给她的陪嫁啊。
“夫人,夫人,快停停,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怎么能让你动这些东西呢?”
邹广泉拉过姜双月,按着她的肩膀坐了下来,“不让你知道,就是怕你打这些东西的主意,这要是让岳母大人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她啊。”
姜双月不以为然,“怎么没脸?老爷,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何况你建学堂也是为了帮我圆梦,我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邹广泉摇摇头,“那这些东西也不能动,我说了我来想办法。”
“你要是有办法,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那我就去……”
话还没说完,姜双月的手就覆上了他带着凉意的唇,“别去,我的男人可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两千两也不行,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此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与此同时,傅啾啾稚嫩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干娘,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