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菘蓝陷入了沉默。
她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昨天的记者招待会她恰巧在场?
他把她置于舆论漩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受不住?
薄夙夹了最新鲜的菜心,递给菘蓝。
可是再美味的早餐,菘蓝却食之无味。
碗里的清粥,她几乎是一颗一颗的进食。
宛若有厌食症的病人。
薄夙将一碗粥喝完后,瞥了眼菘蓝的碗里,几乎没怎么动。他有些诧异:“怎么,不喜欢这清粥?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吧。”
菘蓝连忙摇头,“不必那么麻烦。我能吃。”似乎为了不连累别人,她强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喝粥。
只是一不小心,人却噎着了。
薄夙替她拍背:“小心点。”
菘蓝喝完粥,只是孱弱的身体受不住这么快的进食方式,而且饱腹的感觉让她的脾胃顿时开始抗议。
她感到一阵恶心感袭来,然后她就赶紧跑到卫生间,呕吐着肚子里的食物。
薄夙慌慌张张的进进出出,“蓝蓝,你这是怎么了?”他一会儿给她递纸巾,一会给她顺背,一会给她端茶倒水,堪堪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菘蓝呕吐完毕,早餐的食物似乎都白吃了。她狼狈的坐在椅子上,此刻是头昏眼花,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薄夙蹲在她面前,望着菘蓝惨白的脸庞,他忽然发觉,菘蓝今天的脸色特别差,和她刚回帝都的时候差不多。
他忽然紧张起来,握着菘蓝的手关心的询问着:“蓝蓝,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你的病情怎样了?”
菘蓝冲他苍白一笑:“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薄夙舒了口气,菘蓝的解释完美掩饰了她进食少,呕吐的症状。薄夙便没有多疑,只是担心道:“蓝蓝,你给自己开点药。你把药方给我,我去医院抓药。”
菘蓝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记挂心上。你安心去上班,回头我让湘绣帮我跑一趟就是。”
薄夙却不放心:“不,我要亲自去拿药。”
菘蓝便敷衍道:“那你帮我取一味碳酸铝镁片吧。”
薄夙应道:“好。”
在菘蓝再三保证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后,薄夙才忐忑不安的出门。只是他走的时候,却不忘记带走了抽屉那份报纸。
菘蓝的目光落到那份报纸上,眼底神色暗了暗。
车上,薄夙心情莫名的慌乱不安。
墨池坐在驾驶座上,时不时瞥到总裁乌黑的俊脸。“总裁,你是不是有心事?”
薄夙的目光望着外面飞快往后移动的风景,心不在焉的应道:“没事。”
墨池便没话找话,企图为总裁排解烦恼。
“总裁,你担心在担心夫人的病体?”
薄夙一怔,直起身子:“你怎么知道夫人的身体出了状况?”他心里纳闷不已,菘蓝吃坏肚子不过就是早餐发生的事情,墨池难道能未卜先知?
谁知墨池却透露了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总裁,前天我在外面的药房,偶遇湘绣提着一大袋药材。所以我猜测是夫人的身体出了状况。”
薄夙的身体顿时凉了下来:“停车。”
他忽然叫停墨池。
然后他在车里坐了一会,脑海里却是混乱如麻。
菘蓝病情反复了,他竟然不知道?
而菘蓝今早明明可以告诉他实情的,她为何要撒谎?
菘蓝对他的疏离,让他本以为是错觉,如此看来,根本不是他的多疑。
菘蓝和他之间的关系,好似一层窗纱纸遮掩。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着一些隐隐约约的变化。
薄夙想不明白他和菘蓝之间到底怎么了,他被一阵惶恐笼罩。
“墨池,回家。”他命令道。
墨池便调转车头,火速往皓镧庄园的方向开去。
车子刚停稳,薄夙便火急火燎的推开车门下车。他健步如飞的往兰草园走去。
菘蓝吃过早饭后,因为身子骨柔弱,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薄夙猝不及防的开门进来,菘蓝听到门响,赶紧将手机藏在被子下面。
手机的屏幕上,还停留在今天的热搜新闻上。首页的大版标题就是她菘蓝的照片,热搜下面是千万粉丝堆的高楼,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认定她是害死无辜车雪的罪魁祸首。高塔把她压在下面,她觉得自己就差粉身碎骨了。
薄夙急匆匆的走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冰凉。
“蓝蓝,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薄夙的去而复返,菘蓝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无数楼主对她的诋毁,却像一把把利刃插入她心口,让她疼得就连呼吸都痛不欲生。
她困难的回答薄夙:“我不是说了吗,只是脾胃不和,吃点药就好了。”
“什么时候吃坏肚子的?”
“嗯,昨天晚上吧。”菘蓝胡诌了个时间。
薄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晦暗。他本是无心的试探,却没想到菘蓝会露出马脚。
墨池明明说,湘绣前天就去了药房。
薄夙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菘蓝的谎言,证实了他一早的直觉是对的。她在刻意疏远他。
“蓝蓝……”他痛苦万状的叫她。
“不要对我说谎。”
被薄夙拆穿了谎言,菘蓝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淡淡然的说了句:“你那么忙,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薄夙道:“蓝蓝,这不是你对我撒谎的理由。我们是夫妻,夫妻应该坦诚相见,你不该对我隐瞒你的病情。”
菘蓝嘴唇张了张,她好想问问他:“夫妻应该坦诚相见,那他早餐时,对那份实事报纸藏着掖着干什么?”
可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薄夙,你去上班吧。我的身体我了解,没事的。你别忘了,我是医生。”菘蓝安慰他。
薄夙却赖着不走:“我不去了。你的身体什么时候恢复,我再出去上班。”
菘蓝张大嘴……低低的嘀咕了句:“若是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薄夙惊恐的望着她。
“菘蓝,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菘蓝想告诉他,她没有开玩笑。
她的身体她知道,这个劫怕是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