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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工作人员说到一半,就欲言又止。
剩余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可是白澜城怎能猜不到他的下文。
颜书生死未卜,他们不知如何跟家属交待。毕竟,遇到这种情况,不理智的家属极有可能直接崩溃的拿医生问责。
白澜城心里微涩,颜书有家属,可是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病重而替她出头。
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工作人员把手机递给他,这时候来电铃声再次倔强的响起来。白澜城滑开手机,就听到湘绣呼了口气。“菘菘,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是我,白澜城。”白澜城出声。
湘绣的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后,就听到湘绣的声音仿佛从尘埃里钻出来,细细的,惊恐的问道:“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菘菘呢?她没事吧?”
白澜城瞳孔一缩,湘绣对颜书过分的紧张,让他意识到颜书的身体差,只怕是由来已久。而不是今天累到极致的突发事件。
“她晕倒了。”白澜城道。
湘绣失声惊叫出来,带着浓浓的哭腔:“她怎么会晕倒呢?她不是说她可以调理好她的身体吗?”
白澜城气若游丝道:“做了一台手术后,就累倒了。”
湘绣气得骂娘:“白澜城,你这个资本家为什么逮着一只重病羊羔薅羊毛?你想害死她吗?”
白澜城的心就狠狠的揪起来:“她究竟得了什么病?”
“什么病?虚,伤,郁,劳。她差不多就要耗尽最后一点心力了。”
湘绣难过的哭诉起来:“本来以为在你这里能够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你会善待她,没想到她去你的医院,你们竟然如此没人性。怎么可以对一个重症病人那么残酷?竟然让她上台动手术?”
湘绣的指责,让白澜城的心硬生生撕裂般。他一直以为颜书面对他时的要强,性格冷漠,是因为对他没有浓厚的感情。却不曾想到,她走近他,其实是有心依赖他。
而他,偏偏跟她置气,怨她一年前不告而别。不愿意认真跟她沟通,所以错过了解她病情的机会。
“白澜城,如果菘菘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也不会心安的。”湘绣哭着道。
白澜城声音暗哑:“对不起。”
湘绣哭着道:“道歉有用吗?颜书倒下了,以她的病情,你们白氏医院的医生没有人能够治疗她的病。如今她是医者不自治。”
湘绣想到严重的后果,她就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话,就像魔鬼扼住白澜城的咽喉,白澜城难过得快要死掉。
这一年,他一直努力的想要忘记颜书带给他的伤痛,所以强迫自己疏远她。他以为经过这一年的心理建设,他面对颜书时已经能够做到泰然自若,不动情愫。
事实上,他先前确实做到了。
可颜书这一病,他才发现自己是彻头彻尾的纸老虎。表面上多冷漠,心里就多不甘。他根本无法忘记颜书,无法把她从他的世界里踢出去。
那一晚,白澜城守在病房外,彻夜未眠。
倪芯远远的站在柱子背后,望着痛苦萧瑟的男人,她重重的叹口气。
隔天,倪芯就来到皓镧庄园,她找到老爷子,诚恳的对白老爷子道:“爷爷,对不起,芯儿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能完成你和我爷爷的夙愿了。因为,我不准备嫁给澜城了。”
白老爷子很是惊愕:“倪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澜城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倪芯哭成泪人:“以前很好。可是自从颜书小姐回来后,澜城嘴上说着跟她没关系,行动上也尽量疏远她,可是当颜书生病了,他所有的伪装都撕掉了面具……爷爷,我看得出来,澜城他是真的很爱很爱颜书。我不想破坏他们的感情。”
提到颜书,老爷子就特别来气。
“她怎么又来纠缠我家澜城了?”
“澜城好不容易才从她的蛊惑里走出来,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倪芯戚戚然道:“爷爷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其实就是不爱的夫妻,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吧?你觉得这么优秀的澜城会甘愿一辈子如此平庸?”
老爷子道:“倪芯啊,澜城娶颜书,完全得不到娘家的倚靠。以后的澜城会很辛苦。你若是爱他,就接纳他。我想办法让颜书离开白澜城。”
倪芯戚戚然道:“他真能离开颜书吗?”
“会的。”
谢天谢地!
颜书在昏迷半天后,经过抢救,她终于苏醒过来。
只是刚睁开眼,看到窗外漆黑的夜色,便惦念着自己的孩子。她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可是奈何全身无力,压根爬不起来。
“颜医生,你别动。你在输液呢。”黄医生看到她忽然醒来,很是高兴。
他赶紧出去通知候在外面的白澜城:“总裁,颜书小姐醒了。”
白澜城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迈着比例匀称的大长腿径直走向抢救室。
“总裁请换衣服。”黄医生小心翼翼的提醒他。
本来没胆干涉总裁的决定,可是抢救室是重症地,探望病人一律得换无菌服。
黄医生例行公事提醒总裁,内心深处无比惧怕总裁刁难他。
谁知白澜城非常配合的穿上无菌服,然后才进入抢救室。
颜书躺在床上,几次起床失败后,她放弃挣扎。
也许是汗水冲刷掉了她脸上的脂粉,她的脸上露出原来的颜色,那是僵尸般的白。
白澜城坐到她面前,看到她那张无比憔悴的脸,他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他情不自禁的拿起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想说点什么,可是喉结就好像堵着石头似的。
最后还是颜书先开口,竟然是安慰他:“我没事。”
白澜城眼底水光泛起,他把她的手握的生疼。许久后才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书气若游丝道:“一年前生孩子,落下的病根。无妨,小问题而已。今天只是太累了。”
白澜城看她那张透明如蝉翼般的脸,凌厉的训斥道:“以后不许上班了。”
颜书望着他:“不上班你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