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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草园。
白澜城阴鸷的望着监控屏幕里的信息,薄冰和白珏的对话,令他身子一阵发冷。
原来的猜忌,已成事实。
薄冰和白珏暗度陈仓,甚至还悄悄生下一个孩子。白妍不是车飘飘的女儿,而是薄冰和白珏私通的女儿。
白澜城细思极恐,薄冰是什么时候对白珏动了情?是在她青春年少读书的时候吗?所以那时候妈妈的情敌,那个让妈妈痛不欲生,却被白珏保护得好好的情敌,就是薄冰?
所以这些年,车飘飘只是做了薄冰的替代品?
白澜城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忽然气得一把将电脑给摔到地上。
他简直太生气了。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门外的人。
薄冰忽然破门而入。“澜城,发生什么事了?”
白澜城望着她,因为气急攻心,此刻心脏收缩,全身力气流失,他除了瞪着她以外再也不能做什么。
薄冰站在他旁边,不复从前的温柔体贴,仿佛戴着一张面具脸,没有表情的问道:“澜城,是不是你的病情加重了?”
白澜城定定的望着她,他甚至看到她虚伪的关心面孔下,眼底的得意在燃烧。
可他好无助。
他无力的半躺在椅子上。
好在菘蓝紧随而至,因为太着急,她一把撞开薄冰,然后冲刺到白澜城面前,将白澜城靠在她的身上,柔声问道:“澜城,你怎样了?”
薄冰望着菘蓝,菘蓝对白澜城是如此关心,一点演戏的成份都没有。这让薄冰很是困惑。
菘蓝爱澜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菘蓝是神医,她既然已经待在白澜城身边,白澜城的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这位菘蓝,好像并不是传说中那位菘蓝。
菘蓝气急败坏的呵斥薄冰:“薄冰,你还站在做什么?没有看到澜城少爷不舒服吗?去倒杯水来。”
薄冰怔了怔,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兰草园的女主人们习惯对她颐指气使。这让她愈发对兰草园很是膈应。
薄冰没说话,转身离去。
白澜城慢慢舒缓过来,心脏的抽疼变得平缓。他坐直身子,感激的望着菘蓝。
“幸亏你来得及时。”
菘蓝看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甚至渗透出豆大的汗珠。她很是担忧:“澜城,我送你去医院。”
白澜城摇头:“没用了。”
菘蓝便哭出声来:“可你这么疼,怎么忍受得了?”
白澜城想了想,道:“大概是我大限将至了。送我回我母亲的故园。”
菘蓝哭成声来:“你还有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白澜城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良久,怅然若失道:“我想见她。”
菘蓝哭着点头:“好,我带你去见她。”
浣花香小区。
颜书颓废了几天,便接到医院的电话。
“颜小姐,你的母亲病危,请你立刻到医院来。”
颜书被这个噩耗震得惊慌失措,她从床上跳起来,来不及梳洗,顶着一张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憔悴脸庞,就箭一般射到医院。
颜爸看到颜书,哭得踹不过气来。
“书书,医生说你妈妈不行了。”
一个诙谐风趣的老人,此刻竟然哭得跟小孩子似的。
颜书先安抚颜爸:“爸,你别哭,我来想办法救妈妈。”
说完她就朝主治医生奔去:“医生,我妈的病情到底怎样了?”
医生道:“颜书,你妈的血小板不知何故忽然降低。你要有心理准备,病人随时可能需要输血。”
颜书慷慨道:“输我的。”
医生为谨慎起见,问了句:“你是什么血型?”
“说来凑巧,我们一家人都是a型血。”
医生点头。“那你就留在医院,时刻做好输血的准备。”
“好。”
医生叮嘱完成匆匆离开。
颜书转身,却刚好看到菘蓝推着白澜城杵在她不远处的正前方。他们好像刚从电梯口里出来。
颜书的心仿佛漏掉一拍。
她颤颤的走过去。
白澜城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蓦地一紧,心里莫名的紧张。
菘蓝望着悲痛欲绝的颜书,再望着紧张得无法言表的白澜城,这场她故意制造的偶遇,她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功圆澜城最后一个梦。
澜城应该是想跟颜书做最后的告别。
为了这个愿望,他刚才强行注射了特殊药物,以能让他支撑更长的时间。
“你怎么在这里?”白澜城问。
表情和语气一样冷淡。
颜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颤颤的走到他面前,乌黑慧黠的眼珠就这样一瞬不瞬的望着白澜城。似乎在打量他的状态。
忽然,她蹲在他面前,执起他的手近乎哀求道:“白澜城,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最后这一程,让我陪陪你。好不好?”
白澜城的心跳得厉害。
颜书这么清高的人,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他根本一点防疫力都没有。
他很想冲破一切桎梏,抱着她和她倾诉衷肠。可是他怕……
怕他走后,她将永远活在他的蜜罐里走不出来。怕她思念他成狂,怕她一想到他就难过……
因为过去的十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知道苦苦思念一个人的感受,那是夜以继日的失眠,那是对身心巨大的摧残。
所以他宁愿她恨他。
那样他死了,她就会少难过一分。
“颜书,我有菘蓝做伴,已经足够。”
短短几个字,却把颜书拒绝得那么彻底。
颜书羞愧的瞥了眼菘蓝,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很是悲恸很是诚恳的告诉菘蓝:“菘蓝小姐,我没有拆开你们的心思。我只是一厢情愿的爱上了他,一厢情愿的想要在他最后的时光陪陪他。”
菘蓝瞥了眼白澜城,明明他满心满眼都是颜书,可是却装得跟陌生人似的。
颜书愈好,菘蓝愈是支持白澜城的决定。她硬着心肠道:“颜小姐,我知道。我家澜城那么帅气,见过他的姑娘都会对他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