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大人看着楚昀宁的背影怔怔出神,他平日里也没少接触过京兆尹。
可今日他总觉得京兆尹有些怪怪的。
“父亲。”方二公子没了束缚来到了方老大人身边,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擦痕,凉丝丝的疼意袭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从鬼门关走了过来,他哆嗦着说:“父亲,京兆尹是真的动了杀气。”
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京兆尹抹了脖子。
“父亲,皇上为何将尚方宝剑赐给了京兆尹,他一个从三品……”
“正因为是从三品,身份不够,才赐给了尚方宝剑压制。
”方老大人回过神沉声说。。
“父亲,那就这么任由京兆尹在方家翻来覆去?”方二公子有些生气,这也太不将方家放在眼里了,还有那封圣旨:“
父亲,先皇真的留给您那样的圣旨吗?”
方二公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听说过先帝极其宠爱十二皇子,还没成年就已经部署了既储君之路,还有那张贵妃,更是宠冠后宫。
从前那个婧娘之所有得宠,就是因为有三分相似张贵妃的容貌,尤其是那个性格,更是如出一辙。
“圣旨所言十二皇子并非皇家血脉……”
话未落,方老大人扬手给了二儿子一巴掌,怒喝:“你闭嘴,皇家辛密不容你胡言乱语。”
方二公子被这巴掌给打蒙了,捂着脸不敢再说,这时门外两个侍卫将方玉安也抬了过来,被打得就剩下半口气儿的方玉安趴在担架上,仰着头看向了方老大人,气若游丝地喊了句父亲。
“玉安。”方老大人心疼极了,颤抖地握住了方玉安的手。
跟方玉安一块来的还有宫里侍卫,侍卫传口谕:“方老大人,皇上下令暂革大理寺少卿方玉安的职位,暂由李宗河大人接管。”
方老大人跪在地上,眸中尽是不甘心,咬着牙说:“老臣领旨。”
待人离开了,方玉安才撑着口气又说:“皇上已经盯上了方家,父亲还是要早做决断,现在的皇上早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皇上了。”
方二公子哼哼:“可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手握兵权,哪里还容得下旁人说三道四,等着瞧吧,可不止咱们方家倒霉,我看京兆尹气势汹汹的模样,八成就是去了其他大人家中搜查了。”
说完,方老大人狠狠地瞪了眼方二公子,转身立即让人去打听京兆尹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京兆尹下一个造访的就是林家。
楚昀宁站在林家门前,林管家见状立即说:“大人稍安勿躁,奴才这就去通禀。”
“不急,本官就在这等着。”
林管家撒欢儿似的往回跑,不一会林太尉匆匆赶来,笑着问:“京兆尹怎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太尉府自然是有要事办。”楚昀宁从身后掏出了一张诉状:“有人状告你家嫡长子私收贿赂,下官是来找林公子的。”
半个时辰前京兆尹和方家的事早就传到了林太尉的耳朵里,这会儿又来找林公子。
林太尉似乎早有防备:“这绝对不可能,林家家风清白……”
“太尉大人,方老大人先前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还是尽快将林公子交出来,若是清白的,下官也绝对会冤枉了他。”
楚昀宁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跨在腰间的尚方宝剑就这么明晃晃地亮了出来。
林太尉见状说不通,脸色一沉:“京兆尹,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我林家世代清白,绝无可能会知法犯法,林家名声不容你置喙!”
她也不着急,下颌抬起了弧度,侍卫押个女子走了过来:“此人你认识吧?”
林太尉看见女子更是火大:“老大媳妇,你怎么会在这?”
女子畏畏缩缩的看了眼楚昀宁,又对着林太尉说:“父亲,儿媳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证人证词都在,太尉还不交人?”楚昀宁冷声打断了女子的话,对着林太尉说:“太尉可不要阻挠下官,免得下官为难。”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林太尉只好让人去请林公子出来,人一露面,立即就被扣走,根本不给林太尉解释的机会。
“先将林公子收押,听候发落。”
“是!”
林公子被堵住了嘴,任由两个侍卫死死地按住了肩膀戴上了镣铐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楚昀宁冲着林太尉拱手:“太尉大人,下官先告辞了。”
谁知林太尉却一把拽住了楚昀宁的胳膊,近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怒说:“京兆尹,你这般羞辱林家,我定不会轻易罢休,最好是我儿无碍,否则……”
“太尉大人!”楚昀宁一把拂开了林太尉的手,拍了拍衣裳皱褶,轻蔑地笑:“下官的确是人微言轻,太尉大人就不想想,下官身后是谁?”
“你!”林太尉语噎。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公子的命就在太尉大人手中,我记得太尉大人好像有三个嫡子吧?”楚昀宁笑意吟吟的说完,冲着林太尉面色恭敬地拱手:“下官还有事忙,先告辞。”
不等林太尉反应,她转头就走。
原本她要去的是御史大夫府上,只是刚巧半路上遇见了林太尉的大儿媳,临时诓骗了林大少夫人去见宫里太后,又抓紧时间去了太尉府。
刚才林大少夫人也是她找人假扮的,才有了借口擒住了林大公子。
“大人,这林大公子该怎么办?”侍卫问。
楚昀宁仰着头笑了笑:“打,狠狠地打,留着口气人别弄死了,无论如何也要让林大公子签字画押!”
哪怕是屈打成招也成。
“是。”
莫约两个时辰后林大公子被打死的消息传到了林太尉耳中,林太尉立即坐不住了,直奔京兆尹府衙。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