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怔怔然地看着镇国公,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刚才说二皇子和大公主都不是皇兄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呢?
皇兄怎么可能没孩子……
那岂不是江山后继无人?
给北北继承?
萧王眉头拧得能打结,北北太顽皮了,是个不老实的性子,即便坐上了皇位也不见得能够压得住文武百官。
“即便皇兄不能有子嗣,那也不能证明皇兄跟楚昀宁之间是清白的,这次皇兄出征,身边只有楚昀宁一人……”
镇国公信誓旦旦地笑,语气里隐约有些嘲讽:“那都是拜先帝所赐,萧景珩根本就不能人道,且,只要他破了身子,立即毒发而亡,所以才不能有子嗣,后宫那些妃子看似承宠,个个都在守活寡呢,这些年也苦了萧景珩,后宫佳丽三千却一个都不能动,这皇帝当的又有什么意思?”
他若成了萧景珩,早就大开杀戒,谁也不想好。
萧王再次愣住了,跟皇兄二十多年兄弟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萧景珩找楚昀宁入宫,全是因为楚昀宁在宫外时已经有了神医的名声,皇帝膝下无子,是大忌,不也是从楚昀宁入宫之后,后妃接二连三地怀上子嗣么。”
镇国公紧紧拽着萧王的衣袖:“以上全都是我知道的秘密,萧王,你可要遵守承诺放我离开。”
萧王佯装没听见,又问:“大昭寺也是你屠的?”
“根本不是,是楚昀宁干的事儿,她就是拿大昭寺的僧人出气儿。”
镇国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总觉得越说越多,解释起来也有些费劲,大昭寺的脏东西太多了,楚昀宁的杀伐果断,也令他十分敬佩。
萧王摆明了根本就不信:“楚昀宁无缘无故杀僧人做什么?”
“那是因为八卦阵是大昭寺的僧人掺和设计的,楚昀宁是迁怒。”
两个人又沉默一会儿,萧王眉头仍旧是拧得打结,问:“章城边关这么远的距离,楚昀宁又是怎么知道褚儿出事了,就算有人报信儿,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月左右……”
这事儿镇国公也很想知道,早知道楚昀宁神不知鬼不觉地能力,他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这个世上谁能猜得透楚昀宁?”镇国公嘀咕,四海诸国谁不夸一句神女下凡。
“褚儿的病只能用我的血入药才能好转吗?”
镇国公点头:“你身体里流淌的血,尤其是心头血对褚儿压制病情有极大的帮助,因为王爷才是褚儿中毒的根源,解铃还须系铃人,王爷的血对于褚儿来说,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萧王紧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忽然有了一种想要骂先帝的冲动。
好端端的给下了什么药!
死了都不安生。
“这件事本王会亲自验证,你若是没有说错,本王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章城。”
镇国公举起双手保证:“此事千真万确,绝对半句假话。”
“放心,本王会想法子将你安置。”萧王说完抬脚就走了,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弄清楚。
出了大牢时外面的天正是正午,萧王仰着头看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阳,阳光刺激得有些睁不开眼,再缓缓闭上,眩晕感将脑海里那些真相全都冲散不少。
“王爷!”
耳边是威武公主的娇俏关切的声音,萧王睁开眼,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王妃怎么来了。”萧王来到了威武公主身边,亲昵的手搂着她:“王妃今天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有乳母带着,已经睡着了,今天不算闹,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威武公主看着萧王苍白的脸色,心中很心疼。
萧王勉强一笑,跟着威武公主回到了院子,恰好侍女送来了补汤。
“王爷,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威武公主暗自打算找楚昀宁谈谈。
萧王接过了汤一言不发仰着头喝完,将空碗放在了桌子上,摇摇头:“本王无碍,你不必担心,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兮儿,我会想法子救兮儿的。”
于是萧王抬脚就去了西跨院,准备找楚昀宁谈判,以及见见那个孩子。
这一路对于萧王来说极其漫长,仿佛是要跨越一整个世纪,脑海里对褚儿仅有的印象就是襁褓中粉嫩嫩的小模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他记得那天襁褓上都沾满了血迹,映衬着他的脸色更加惨白。
薄薄的一层皮肤宛若透明的纸,嘴唇却泛着青紫色,闭上了眼,睫毛还是湿漉漉的,任凭他怎么呼喊,褚儿就是没动静。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西跨院,他站在院子外徘徊了许久。
院子内
暗卫说:“楚尚宫,萧王已经在院子外徘徊了半个时辰了,您要不要见见?”
正在忙着熬药的楚昀宁闻言,嗤笑一声,已经猜到了对方来的目的,摇摇头:“不急。”
莫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萧王才鼓起了勇气敲门,伸手推开门,他走了进来,正看见了楚昀宁在忙着弄药材,他不自然地走上前。
“本王……”
楚昀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本王是来见褚儿的,孩子呢?”萧王目光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褚儿的身影。
楚昀宁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萧王,语气嘲讽:“褚儿不是被你那位侧妃给挖了心头血不在了么?”
“楚昀宁,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这些年本王一直觉得愧欠了褚儿,每年都会给褚儿做法事,焚香祷告,就盼着他能有好下场,如今本王知道他没死,就不能给本王一个补偿的机会?”
萧王气不过,他诚心诚意来道歉,凭什么不让自己见儿子?
他一把拽住了楚昀宁的手腕:“本王不管你以前怎么胡闹,但褚儿也是本王的子嗣,本王要见他,人在何处?”
楚昀宁似笑非笑地对上了萧王;“要见他也不是不可以,我倒是想知道你该如何补偿褚儿呢?”
话落,萧王松开了手,神色不自然地别开了眼,沉声说:“褚儿需要本王的心头血,本王会配合。”
“就这?”
“楚昀宁,你别太过分了!”萧王拧着眉头不悦。
楚昀宁下颌扬起笑意:“我的褚儿从小饱受病痛折磨,就凭你几次心头血就想抹消了这份罪孽?”
两人四目相对,萧王努力压抑着怒火,又问:“你想如何?”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