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宁认真的看着萧景珩,她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想做个圣母。
这一年来她见过太多太多的杀戮了,远没有这一次来的震撼。
那么多无辜的孩子。
不仅仅是楚昀宁,还有其他人也是心生不忍,一大部分人愿意无条件地追随萧景珩。
“东陵势在必得!”萧景珩一声令下,十几万大军一窝蜂地朝着永城门口飞奔。
城楼上几个副将看着这一幕顿时慌了,对着为首的将军说:“不是说以此要挟萧景珩退兵吗,怎么会直接进攻了?”
“是啊,城里那么多人已经怨声载道了,若是……啪!”
话还没说完,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为首的将军一声令下,表示要继续放人,他倒要看看萧景珩能不能承受得住随意屠杀的恶名。
城墙上的百姓就跟下雨点似的往下坠落,一个一个地摔死了。
楚昀宁怒了,她纵马来到了城墙边上,带领着侍卫去接无辜的稚子。
“楚昀宁,你马上束手就擒,否则,我亲手斩杀了这五个孩子!”
城墙上方传来了粗吼声,他身材魁梧,手握着长剑,面前是五个才牙牙学语的孩子,站都站不稳,一脸懵懂无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
楚昀宁心里咯噔一沉,咬着牙道:“你敢!”
那人仰天狂笑不止:“我有什么不敢的,楚昀宁,我只数三声,你若是再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我……啊!”
雪貂儿不知何时爬上了城墙上,伸出利爪朝着那人的脸上狠狠挠了一爪子,尖锐的爪尖挠出了好几道痕迹,那人随手一挥狠狠地打在了雪貂儿身上。
雪貂儿直接从城墙上摔了下来,楚昀宁一个飞身接过雪貂儿,将它稳稳的带入怀中。
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轻,差点就拍死它了,雪貂儿委委屈屈的看着楚昀宁,然后冲着她伸出一只手,爪子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然后雪貂儿比划了一个手势,楚昀宁大概看懂了:“你偷偷在爪子上抹了毒药?”
雪貂儿立即点点头。
楚昀宁毫不吝啬地摸了摸雪貂儿的毛儿:“这次给你记下一个大功劳,等回去之后好好犒劳你。”
雪貂儿立即笑了,站在了楚昀宁的肩上。
城墙上的将军扯着嗓子哀嚎,一张脸肿胀如猪头,根本就没法子再看了,且浑身无力,吐出口血来竟是黑色的。
“将军您中毒了,刚才那个貂儿身上有毒!”
“什么,该死的!”将军怒火冲天,提起手中的刀就要朝着无辜的孩子挥去,楚昀宁立即说:“你若是伤了他们,我敢保证一个时辰你必死无疑!”
“臭娘们,交出解药来,否则我弄死你!”那将军沉着脸大喊,脸上的渐渐快麻木了,越来越疼,若不是扶着一旁侍卫就快要站不住了。
轰隆的一声巨响,城门被打开了,无数的士兵涌入城内,里面传来了厮杀声。
那将军也是慌了,再次举起手中的刀,却被人一箭直接射穿了手臂,哐当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城门被攻破,紧接着城墙上的厮杀也激烈起来。
楚昀宁掏出了玉哨开始吹奏,不到半个时辰,城墙上的敌人全部捉拿。
包括那个说混账话的将军。
楚昀宁迫不及待地抬脚上了城墙上,第一时间让人救下来无辜的百姓,以及那五个孩子,其中一个的后背被插入了匕首,血流不止,已经断了气。
剩下四个哭成泪人儿,楚昀宁的心都揪起来了,让人将四个孩子抱走安抚。
“臭娘们儿,给我解药!”为首的将军疼得遍地打滚儿,嘴里还不忘叫嚣。
楚昀宁手提着长剑渐渐逼近,理智冲上心头,她不能就这么便宜地杀了他们。
“给他解药。”
侍卫以为自己听错了,楚昀宁又说:“给他解药吧。”
无奈之下侍卫只好给了解药,不一会吞了解药后,他的脸色渐渐恢复,环顾四周,才搞清楚状况,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楚昀宁觉得死太简单了,不如好好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备受折磨想去求死。
“皇上,臣提议城墙上所有人的敌军侍卫都不要杀了,喂下软骨散,让其体验百姓们受的苦楚。”
萧景珩点了点头,立即转头吩咐:“三个时辰喂一次水,不能让他们死了。”
“皇上,这些无辜的孩子的死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每两个时辰就放了他们的绳索,离地面一臂长足以,再旁边配上长鞭,鞭子上撒上辣椒面跟盐,再每隔两个时辰给他们用最上等的金疮药和人参汤。”
说完这话,有几个侍卫浑身一哆嗦,有的更甚至要冲出城墙跳下去,却被士兵们手疾眼快抓住了。
“楚昀宁,你不如给个痛快,你个贱人!”有侍卫骂骂咧咧。
萧景珩几次想要动手,却被楚昀宁拦住了:“皇上不要上当,他们是故意激怒你呢。”
死太便宜他们了。
无论他们怎么辱骂和叫喊,楚昀宁都是笑意吟吟的,看得诸位心里发寒,短短几个回合,已经有人被吓得直求饶了,哭诉着上有老下有小,都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
南端的侍卫不为所动,将他们一个个地捆住直接扔下城墙,在半空中才停下。
数一数莫约几百个人,挂满了小片城墙口,楚昀宁下了城门口,手握着长鞭狠狠地抽向为首那个将军,鞭子上沾满了辣椒面和盐水,一鞭子下去立即皮开肉绽,疼得将军嗷嗷乱叫。
楚昀宁却并未觉得解气,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过去,似是要将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这还不算完,其他人她也赏赐好几鞭,她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
萧景珩握住她的胳膊:“我会让人将那些孩子送回父母身边,你别伤了自己。”
楚昀宁紧咬着唇,怒火难消,又说:“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去伤害无辜的稚子,实在不可饶恕!”
她容忍不了。
战火波及的那种无辜百姓,她只是心生愧疚,但用自己国家的人去威慑旁人,这种手段太卑劣了。
萧景珩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抚:“别气坏了身子,先进城吧。”
“嗯!”
进城之后果然和萧景珩说的差不多,那些百姓根本就没有被挟持,只是一小部分。
此刻南端大军入城,无数的百姓呆愣愣地站在两道旁,有的惶恐,迷茫,还有些憎恨不已地看着她们。
饱受战火摧残的百姓是最无辜的,所以萧景珩下了死令,绝对不可以伤及无辜百姓,一旦发现,军法处置。
“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就和原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萧景珩说。
人群中一个妇人冷笑:“可是我的丈夫刚刚就被你们给杀死了。”
“我的丈夫就挂在城门口。”
“还有我们的铺子也被烧毁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控诉,情绪渐渐有些激动,楚昀宁看着每个人的嘴脸,忽然有些恼意,太不知足了。
“南端的军队没有杀了那些人已经是皇恩浩荡,若不是我们攻破了城门,你们的亲人才会被永城的守卫一个个杀死,南端的军队不杀无辜之人,但也绝不会容忍闹事者。”
楚昀宁手握着长剑,抬手让侍卫提出来几个刚才被捉的叛军,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下头颅。
吓得众人失声尖叫。
“做人要知好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昀宁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早就被洗过脑了,仗着南端不敢随意杀人,说话也不顾及。
若不杀鸡儆猴,越来越得寸进尺!
“统计人数,将叛军一家子包括亲属一个个都要抓到,逐一审问!”萧景珩冷声吩咐。
几句话吓得人群里好几个人都不敢乱说话了,后退两步,生怕被人给抓住了。
“你们打仗何必牵连我们无辜的百姓呢,我们只想安居乐业,不想生灵涂炭,我的儿子和孙子已经战死沙场了。”有个年纪大的老爷子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
“是啊,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整日让我们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一句话,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我们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了,活着真没劲……”
“或者没劲就去死!”楚昀宁将手中的匕首扔给了说话的男人:“保家卫国时你在哪,少在这说风凉话。”
男子一哆嗦,脸色涨红。
楚昀宁手指着男子:“你不是想替东陵守着每一寸么,我可以成全你,立即将你送去得州城。”
得州城是永城的下一个城,还未被攻破。
“你们人群中又有多少吃闲饭的,真有骨气,立马就去德州城参军,我给你们一个拿着真刀真枪的机会,下一个我们要攻打的地方就是得州城,一旦相遇,必取其性命!”
楚昀宁手指了指敞开的大门:“现在就可以走。”
这话说好几个年轻人脸色涨红,一副想反驳又没理辩驳,硬生生的涨红了脸色。
不一会还真有人朝着城门口走去。
“跟上去!他若敢偏离,直接射杀!”萧景珩对着侍卫吩咐。
这话直接打消了身后蠢蠢欲动的人想法,不敢贸然上前,留在永城当个百姓,还能活下来,离开永城,还没到得州城说不定就被射杀了。
况且,得州城能不能接还两说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